僧艾宝游戏交易

类型: 纪录片 地区: 葡萄牙 年份: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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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介绍

《僧艾宝游戏交易》是萌军上尉📚导演的一部超级经典的纪录片葡萄牙片,该剧讲述了:高大威猛的侍卫审视着李灵素,见此人仪表堂堂,俊美不凡,顿时不敢大意。 “告诉会长,就说李灵素要见他。” 其中一名侍卫看了他几眼,匆匆跑入商会内部。 大概半刻钟,一名富家翁打扮的中年人,狂奔而出,在大门口顾盼,锁定了李灵素。 “杨会长,一别半载,别来无恙?” 李灵素右手握左手大拇指,左手抱右手背,形成一个太极鱼。 “李道长,竟然是李道长,您才是别来无恙,可有摆脱那两个女魔头的追杀?” 杨会长大喜过望,热情的迎上来。 “逃亡从未停止!”李灵素感慨道。 接着,他看向许七安和慕南栀,介绍道:“这两位是我朋友。。” 杨会长连忙抱拳:“在下杨有德,见过两位大侠。” 他知道李灵素是天宗圣子,属江湖人士,他的朋友,先吹一声“大侠”总是没错。 许七安笑容温和的抱拳还礼,这位杨会长有炼神境的修为,气息内敛,虽身材发福,笑容和蔼,但这只是表象,真实战力不弱。 这世道,是容不得普通人赚大钱的,想要腰缠万贯,要么有背景,要么有实力。 在杨会长的带领下,众人进了商会,在大堂入座。 入座后,杨会长吩咐丫鬟奉上茶水,道:“漳州本地的白茶,三位尝尝。” 三人端起茶杯品尝,李灵素和许七安眼睛一亮?开口称赞?慕南栀抿了一口,便轻轻放下。 人情练达?观察细微的杨会长注意到这个细节?当做没看见。 “听说老白茶有两种喝法,一种要醒?一种则不必,我只觉得这茶好喝?不知属于哪种?” 同时?他传音给许七安和慕南栀:“杨友德爱茶,我虽与雷州商会的大小姐有故,但赤尾烈鹰是商会的命根子,没有手牌?很难借出。” 所以这是一场“商务应酬”?许七安心说这个我太拿手了,不管是前世混迹商场,还是在京城时的官场应酬,这是我的领域啊。 可惜要顾及到高人的人设,如果展现的过于接地气和市侩?与之前表现出的风格割裂感太严重,那人设就崩了。 小李啊?陪领导喝酒的事就交给你了 杨会长果然露出笑容,开始向识货的李灵素介绍起白茶。 聊的差不多了?李灵素咳嗽一声,道:“杨会长?此番前来?是有事相求。” 杨会长笑容不改?道:“李道长有什么要求,只要杨某做的到,一定肝脑涂地,竭尽全力。” 杨会长木然的看着他,那表情仿佛在说:我能撤回刚才的话吗。 “这,这李道长,赤尾烈鹰是我们商会的命根子,每一只都是花费重金购买,就算是我,私自外借,也会受到严惩的。” 李灵素笑道:“我知道,所以,这趟来找杨会长,是委托你们运送一件货物给柔儿。” “没错,这个货物就是我。”李灵素顿了顿,接着说道: “赤尾烈鹰承重有限,驮两人飞行,速度太慢,且一个时辰就得休息一次,我要借三只。作为监管,你可以多出动一只烈鹰,在旁跟随,跟着我们去雷州。” 驮两人飞行,和驮两人奔跑,是不同的概念。 杨会长笑着摇头:“赤尾烈鹰是灵兽,只能饲养它的主人。外人无法单独骑乘。” 许七安当即道:“这点我可以解决。” 你?杨会长盯着他,中年男人陷入了犹豫。 虽说李道长和大小姐关系非同一般,但这只是私交,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如果灵兽弄丢了,他会受到总部的惩罚。 可是,这个皮相完美的年轻道长,和大小姐关系暧昧,大小姐将来注定进入商会的决策层,这时候得罪他,不划算。 这时,慕南栀悦耳的嗓音说道:“你借我们三只灵兽,我送你三包花茶。” 杨会长怀疑自己听错了,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该说这个女人天真呢,还是愚蠢。 赤尾烈鹰单只价格便要三千两白银,而且是有价无市。相比起银子,培育、训练它耗费的财力精力,以及它本身的珍稀程度,这些是无法用银子衡量的。 刚想拒绝,他便看见这位姿色平庸的女子,朝着同样面容普通的男子,伸出了白嫩嫩的小手。 后者把一只锦囊放在她掌心,值得一提,这只锦囊是当初杀表哥姬谦时抢来的,里面还有十几门法器大炮、床弩。 慕南栀打开锦囊,翻找片刻,抓出三份用牛油纸包装的很精美的四方纸包。 她把三包花茶放在杨会长手边的茶几上。 杨会长看向纸包,他抽动鼻子,嗅到了幽幽的花香,甜蜜悠长,让人毛孔舒张,心旷神怡。 杨会长这辈子都没闻过这么香的味道。 他诧异的打开纸包,甜腻芬芳愈发浓郁,里面是干瘪的花瓣,有暗红,有黄白,有深紫颜色各不相同的花瓣。 它们有着自己的香味,彼此交织融合,杨会长嗅着花香,享受般的闭上眼睛,仿佛来到了花的海洋。 李灵素抽动鼻翼,愕然道:“这,这些是什么花?” 杨会长略有些激动,“我能品尝一下吗。” 见姿色平庸的女人点头,他当即唤来丫鬟,让她把去泡花茶,转念一想,改口道: 丫鬟领命而去,端着热腾腾的铜壶进来,她倾倒茶壶,细长的水柱涌入茶盏,沿着瓷白的杯壁旋转、翻涌。 不多时,花香随着绵密的蒸汽,盈满整个大堂。 杨会长迫不及待的端起茶盏,吹了一口,浅尝,他眼睛绽放光明,而后缓缓闭上,沉默享受。 许久后,睁开眼,喃喃道:“这是我喝过最好的茶,最好的茶” 一支骑队沿着宽敞的山道,朝着山顶飞驰,扬起蒙蒙灰尘。 山中十丈一处岗哨,守卫森然。沿途过了七八个关卡后,他们来到山顶,映入眼中的是一片建筑群。 杨会长把马匹交给下属,带着许七安等人穿过敞开的寨门,介绍道: “赤尾烈鹰体积庞大,无数在平地起飞,需要借助流动的空气,或从高处起飞。因此,商会把赤尾烈鹰养在山上。” 需要借助气流,嗯,从高处起飞本身就是借助气流,看来鹰酱是低等灵兽啊许七安望向远处,他听见了雄浑的啼叫声。 往内走了一刻钟,入眼是一座座高两丈的独立木屋。 木屋的大门敞开着,可以清晰的看见屋内站着一只只巨大的雄鹰,身高接近三米,外观与普通的雄鹰相似,但尾羽是赤色的。 每一只巨鹰的爪子都缠着粗壮的镣铐。 “它们每天有一个时辰的放风时间,饲养他们的骑手会骑乘它们飞行,风雨无阻。如果它们哪天没有翱翔,就会变的很暴躁。” 杨会长边走边说,像个热情的主人: “漳州是大奉粮仓之一,土地肥沃,总部在这里养了十只赤尾烈鹰。饲养它们是一笔巨额的开支,这些灵兽太能吃了。因此一个时辰的放风,既有助于排解它们的寂寞,又能让它们自信捕猎。” 你说话的样子像极了电视里的养殖大户许七安轻叹一声,漳州啊,这里是郑大人的故乡。 等雷州回来,便去祭拜一下郑大人。 很快,杨会长挑了四只赤尾烈鹰出来,由饲养它们的人陪伴在身侧。 有的赤尾烈鹰高昂头颅,对许七安等人不屑一顾;有的四十五度角望天空,做思考鸟生状;有的展开巨大的双翼,做威胁状;有的则用翅膀轻轻拍打主人,以示友人,但不理会许七安等人。 “它们就是这样,只认饲养它们的人,在它们眼里,饲养者是它们的奴仆,是伺候它们的佣人。” 许七安看了看那只不停用翅膀拍打饲养者,一副老大哥罩着小弟的高傲姿态的巨鹰,颔首道: 所以你打算怎么骑乘它们呢?杨会长脸上挂着笑容,好奇的看着青衣年轻人。 许七安抬起手,弯曲食指,抵在唇边,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四只巨鹰同时收回目光,鸟头一颤,金灿灿的鹰眼,直勾勾的盯着许七安。 下一刻,让在场众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 巨鹰们抛弃了自己的饲养者,迈着步子,冲向许七安,过程中它们展开双翼,推搡身边的同伴,像是害怕它们和自己争宠。 杨会长眼中难掩震惊,他见过高品修士利用暴力让赤尾烈鹰屈服的。 但从未见过如此轻而易举,一个口哨,就让四只灵兽齐齐跪舔的。 四位饲养者们,满脸沮丧,有种媳妇给自己戴帽子的悲伤,头顶绿油油一片。 杨会长恍然大悟,身为商会会长,手底下的商队走南闯北,经验丰富。漳州在西南方,南疆的蛊族也在商会贸易版图里。 许七安没有回答,郑重其事的嘱托道: “杨会长,我的爱马就暂时留在你这里,请务必以精饲料喂养,不得让人骑乘。租用灵兽和照顾马匹的费用,我会一并结算给你。” 穿着玄色道袍,头戴莲花冠,容颜绝美却缺乏情绪的冰夷元君,驾驭飞剑停在京城之外。 她在云头俯瞰,只见下方的苦力、民兵、石匠,密密麻麻,正在修缮城墙。 距离许银锣弑君事件,过去月余,除了城墙尚在修缮,其余地方早已看不出战斗的痕迹。 有着一双琉璃色眸子的元君收回目光,望向司天监方向。 未得到警告的她,驾驭飞剑,划破长空,降落在八卦台。 八卦台,桌案边坐着一袭白衣,一袭黄裙。 黄裙少女“咔擦咔擦”的啃着坚果,偶尔端起酒杯喝一口果酒,发出“啊哈”的舒畅感慨。 黄裙少女吃了一惊,似是才发现这位不速之客,慌忙扭头看来。 监正苍老的声音说道:“你来京城作甚。” 冰夷元君再次行礼,驾驭飞剑离去。 她踩着飞剑,无视京城里一道道“目光”的审视,很快,冰夷元君锁定了一座三进的大院,毫不犹豫的按下飞剑,飞速降落。 她看见一个六七岁女孩,小小的一个豆丁,举着比她大好几倍的石桌,缓慢的在院子里徘徊,似是在磨砺气力。 小女孩脸蛋涨红,浅浅的两条眉毛倒竖,弯曲的两条小短腿不停的发抖。 边上,一个小麦色皮肤,眼睛碧蓝的南疆少女,吃着坚果,在旁鼓掌。 又一名美艳熟妇,忧心忡忡的旁观,不停的念叨着:“小心些,小心些” 冰夷元君降在院中,吸引来两大一小女人的注意。 婶婶端详着这位看不出年纪的漂亮道姑,只觉得对方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雕塑。 没有感情的雕塑行了一个道礼:“此处可是许银锣的家。” 婶婶点头,心说那个倒霉侄子,又招惹了一位漂亮姑娘。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你是李妙真道长的同门?” 婶婶一下子热情起来,招呼道:“道长里头请。” 双方进了内堂,婶婶让贴身侍女绿娥奉上茶水。 冰夷元君看向婶婶,那双琉璃色的眸子古井无波,声音轻柔却没有感情: 婶婶喝着茶,道:“李道长她多日前便离开京城了。” 冰夷元君缓缓点头,柔声道:“夫人可否与贫道说说,劣徒在京城的所作所为。” 婶婶立刻把李妙真吹嘘了一顿,就像与街坊邻居聊天时,吹嘘对方的孩子。 “李道长乐善好施,侠义心肠,是我见过最正直最热心的女侠。哎呀,天宗真不愧是名门正派,教出来的弟子,品性无可挑剔。 “小能施粥济贫民,大能辅助我侄儿杀昏君。好,真好!” 冰夷元君冷淡的脸庞,愈发的没有表情,起身告辞:“贫道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 婶婶把她送出内厅,看着对方脚踏飞剑,遁空而去。 冰夷元君并没有立刻离京,而是御剑去了灵宝观。 她刚飞入皇城,靠近灵宝观,观内深处,忽然斩来一道煌煌剑光。 冰夷元君琉璃般的眸子略有凝固,她让剑光背叛了自己飞行的轨迹,下一刻,那道剑光自行偏离,朝着天空斩去,迅速消失不见。 冰夷元君落在灵宝观深处的小院里。 满院花草凋敝,假山孤寂伫立,平静的小池中,盘坐着一位貌美绝伦的女子,头戴莲花冠,身穿道袍,眉心一点朱砂,似九天之上的仙子。 两人都是美貌的道姑,妍态各异,交相辉映。 “洛师妹,天尊托我传话于你,给你三年能否晋升一品?” 冰夷元君面无表情,语气冷漠:“三年之内你无法踏入一品,便只有死于天劫。与其死于天劫,不如死于天尊之手。” 如果不是知道天宗道士的德性,洛玉衡会认为冰夷元君在挑衅自己。 洛玉衡淡淡道:“短则三月,长则一年,我会去一趟天宗。” 冰夷元君依旧没有表情,道:“你有把握渡劫?” 洛玉衡并不隐瞒:“我已寻到道侣,再过不久,便要与他双修。每月双修七日,半年之内,能渡天劫。” 冰夷元君颔首:“可知我弟子去了何处。” “不知,你那弟子正义感极强,眼里揉不得沙子,想让她太上忘情,难上加难。” 洛玉衡带着几分嘲弄:“世人皆知飞燕女侠,不知天宗圣女。与其指望她继承天宗大统,不如指望圣子吧。” 冰夷元君缓缓摇头:“妙真确实走岔了路,但圣子却是走了邪路。” 就在冰夷元君到京城寻找劣徒李妙真时,玄诚道长也在实地走访那些年,被劣徒李灵素睡过的姑娘。 雷州在西方,紧邻着西域,是大奉最西边的一个州。 雷州占地面积辽阔,足有两个雍州那么大,但因为盐碱地极多,且属于半干旱地带,土地并不肥沃。 因此人口不如别州稠密,又因为雷州是大奉与西域商贸往来中枢,便造成了富裕的地方富的流油,没钱的地方手里啃着窝窝头。 雷州商会的总部在雷州主城,城中人口八十万。 许七安和慕南栀坐在软垫上,后者披着狐裘大氅,紧挨着许七安,兴致缺缺的俯瞰下方的雷州城。 她身上穿的是一件御寒防水火的法衣,属于许七安离京时,搜刮的司天监库存法器之一。 经过一旬的奔波,他们终于抵达了雷州。起先,慕南栀会因为俯瞰城池而兴奋的“哇哇”叫,到后来,一回生二回熟,七回便是老夫老妻毫无波动。 四只赤尾烈鹰掠过雷州城,朝城外某座山峰飞去,它们似乎认的路,不需要骑手操纵。 那座山峰正是雷州商会圈养赤尾烈鹰的地方。 稳稳降落,李灵素找来商会驻“养殖场”的负责人,道: “贫道李灵素,是闻人倩柔得至交好友,劳烦通知她,我在此地等她。” 负责人得到了随行而来的分会骑手的确认,当即派人去雷州城通知大小姐。 “你刚才说,那位大小姐叫什么?” 圣子见他脸色古怪,问道:“有何问题?” 许七安眉头紧皱,并不回答李灵素,陷入了沉思。 他总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似是在哪里听过,但不管怎么回忆,都记不起来。 “我应该是听过这个名字的,但我确实不认识这位雷州商会的大小姐,可是,可是总觉得我是认识她的” 一个时辰后,急促的马蹄声响起,蜿蜒的山道上,扬起阵阵尘埃。 一支骑兵队伍狂奔而来,为首的女子穿着浅蓝色交领襦裙,她有一双好看的黛玉眉,眉型相对平缓,没有突出的眉峰,整体看起来非常温柔。 她的五官自然是上上之选,眼波清澈明亮,唇瓣丰而不厚,鼻子挺拔且精致。 雷州属于高原,紫外线较强,她的皮肤比一般的女子要深,但这无损她的美丽,这种透着健康的肤色反而更让人欣赏。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位一脸欣喜若狂的美貌女子,她的发际线稍稍高了些。 马背上,雷州商会大小姐闻人倩柔,撇下身后的侍卫,从马背纵身跃起,横掠过十几丈,扑入李灵素怀里。 双臂紧紧抱住天宗圣子的腰,哽咽道: “李郎,一别半载,柔儿好想你。” 众目睽睽,李灵素有些尴尬,心说,我这该死的魅力 许七安看到这一幕,不由想起前世读时的经典桥段,男女主阔别已久,男主突然出现给予惊喜,女主奋不顾身的投怀送抱。 注:这必是个身份高贵或颜值惊动党的女人。。 然后周边的人震惊不已,对男主的身份暗暗震惊,女主“无意”之中帮男主装了个。 李灵素轻抚闻人倩柔背部,声音温柔: “好姐姐,我也想你。这半年来,吃饭是你,睡觉是你,沐浴是你?连打坐悟道时?脑子里浮现的依旧是你。” 闻人倩柔听在耳里,眼里泪光闪烁?感动、痴迷、爱慕等情感皆有。 她旁若无人的全身上下打量李灵素?道: “姓东方的那对姐妹没有追到你?” 李灵素摇头:“我一直在逃亡,并没有让她们得偿所愿?前阵子原本已经落入她们魔爪,最后还是让我逃出来了。” 闻人倩柔嗔道:“活该?谁让人招蜂引蝶。” 李灵素愁眉苦脸?叹息道:“我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直到遇见你,才知道什么是对。” 闻人倩柔是个聪慧的女子,帮助父亲把商会打理的井井有条?精明强干。 但在爱情面前?她冲昏了头脑,只是一个普通的姑娘。 一听这土味情话,整个人便飘飘然。 “这得多亏了徐前辈。”天宗圣人当即把许七安和慕南栀介绍给闻人倩柔: “柔儿,他们是我的恩人,也是朋友。” 闻人倩柔莲步款款?走到两人身边,福了福身子?柔声道: “多谢两位恩公搭救李郎,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这就是渣男的自我修养吗许七安微微一笑:“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同时?许七安做出判断?他并不认识这位雷州商会的大小姐?之所以熟悉,仅仅是名字给了他浓浓的既视感。 他很快不再纠结这些细节,毕竟每个人都曾有过“我来过这里”“我做过类似的事”的错觉。 许七安暗中传音道:“雷州商会在雷州的势力如何?” “听名字便知了,财力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方面,有数名四品。其实当时若非蓉姐和清姐追的太紧,我会随柔儿回雷州。 “因为在雷州本土,就算是蓉姐和清姐也得忌惮几分。当然,硬拼的话,她们的战力还是能压雷州商会一头的。” 这些都不是重点许七安传音问询:“你有睡过这姑娘吗。” “这,这情到浓处,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不过前辈你放心,柔儿和东方姐妹不同,她没那么偏激,她知书达理。” 憋说这些有的没的,反正我已经做好放弃你的准备了!许七安面无表情。 不知道两人私底下传音的闻人倩柔,笑道:“不知两位恩公是否愿意随倩柔回城,给倩柔一个招待两位的机会。” 说话还是很有水平的。慕南栀下巴一抬,傲娇的“嗯”了一声。 众人当即骑乘马匹,赶往二十里外的雷州城。 “家父去北境做生意去了,运一批粮草、瓷器、布料等物品,去和妖蛮换战马和牛羊。” 闻人倩柔命人奉上茶水,端上雷州特产水果。 因为昼夜温差大的缘故,雷州的水果要比其他地方更甘甜。 这让花神转世非常满意,多吃了几口蜜瓜。 许七安边吃边说道:“利润不菲吧。” 闻人倩柔笑着点头:“往常,我们是不敢去和妖蛮做生意的。相比起那些蛮子和妖族,南疆的蛮族反而更有信誉。” “这完全依赖于蛊族,尤其是天蛊部,天蛊部从来不缺智者,且有足够的威望,他们认为南疆应该和大奉贸易,其他部族就不敢破坏。” “当然,南疆也有很多食古不化的蛮族,茹毛饮血的,以活人祭祀的,甚至还有父子相残的,儿子想要继承父亲的财产,只有杀死父亲。” 父子相残?我觉得你在内涵我许七安心里嘀咕。 闻人倩柔继续道:“北方战事打了这么久,妖蛮现在正缺物资,因为盟约的关系,他们不敢再到大奉境内劫掠,这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机会。” 许七安评价道:“商人逐利,是好事。” 闻人倩柔眼睛一亮:“恩公不觉得商贾低贱?” 你怕是没经历过有钱就是大爷的时代许七安维持着人设,道:“史书上,绝大部分的繁华时代,都源于经济的崛起。” 闻人倩柔抚掌,道:“恩公果然是高人,眼光不拘泥于世俗。” 有了这番闲聊做预热,许七安切入正题:“闻人姑娘可知雷州三花寺?” “三花寺近来,可有什么异常。” 闻人倩柔略一沉思,摇头道:“并无异常,不过再过九天,就是浮屠宝塔开启的日子。” 许七安笑道:“你也知道浮屠宝塔近来开启?” “据说,浮屠宝塔曾经是佛门用来供奉舍利子、高僧坐化遗留金身之所,佛心浓厚。它每一甲子开启一次,有缘人若是进入其中,可以得到宝物。” 佛门有这么好心?许七安沉吟道:“目的呢?” 闻人倩柔有问必答,“相传,但凡在浮屠塔里得到宝物的人,最后都皈依了佛门。对了,前阵子,确实有人说浮屠塔金光大作,传出阵阵龙吟。三花寺对外解释是,浮屠塔功德圆满,才会生出异象。” 明白了,一甲子开启一次,真实目的是在为佛门度化“有缘人”呵,功德圆满?大奉的龙气什么时候变成你们佛门的“功德圆满”,摆明了是想独吞龙气许七安深思之后,问道: “三花寺在何处?距离雷州城可近?” 许七安缓缓点头,看向天宗圣子:“我想先去刺探一下情报。” 徐谦来雷州,果然是为了浮屠塔,目的一点都不单纯李灵素对于这个事,半点都不奇怪。 在徐谦说出一路向西时,李灵素已经猜出细节。 “你陪着我一起过去,贱内留在闻人府。”许七安补充道。 天宗圣子看了一眼闻人倩柔,沉声道:“没问题,义不容辞。” 闻人倩柔果然是个知书达理的,非凡不生气,反而体贴的说道: 俄顷,他捧着一个黑木盒子出来,打开盖子,里面躺着一把加长版的火铳。 “三花寺的和尚跋扈惯了,你现在修为被封,把这个带上,人家放心些。这把火铳是我爹耗费重金买的法器。炼神境以下,必死无疑。” 至于炼神境,只要你锁定对方,就会被武者对危机的预感提前捕捉。 当天,两人变换着装,又有盗门秘法改变容貌,骑乘快马除非,按照地图前进,于次日黎明,抵达了清宁城。 三花寺坐落在清宁城的城郊,一座叫做金光山的地方。 寺庙规模极大,庙中修行的僧侣多达两千之众。 对于三花寺的和尚来说,虽身在大奉,却与西域没有区别。 雷州本身就有许多西域人常来常往,三花寺距离西域边界,也就三天的脚程。 灭佛?雷州官府敢在佛门的眼皮子底下灭佛么。 临近金光山,遥遥望去,一座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坐落,掩映在枯枝败叶间。此外,还有连绵成片的建筑群,那是僧侣居住的院子。 两人把马匹拴在三花寺的牌坊上,也不怕被人偷,拾阶而上。 眼见就要进入三花寺的内院,忽听上头传来争吵和怒骂声。 紧接着,砰砰几声闷响,伴随着气机迸爆的动静,几道人影从上方台阶滚落下来。 这几人穿着劲装,或佩刀或握剑,浑身上下除了武器,再没有值钱的物件。 江湖人士,且是底层的江湖人士。 那几名江湖人士自觉丢脸,连连摆手:“无妨无妨。” 许七安刚问出口,便见上方台阶冲出来一个拎扫帚的小和尚,年纪十五六岁,眼眶深陷,鼻子高挺,有着明显的西域人特征。 穿青色纳衣,僧鞋,脑袋光秃秃,虽剔去烦恼丝,心似乎还留在红尘里。 一脸不屑的睥睨着几名江湖人士,嗤笑道: “凭你们几个歪瓜裂枣,也想进浮屠塔撞运气?连我这个扫地的小和尚都打不过,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呸!” 几名江湖人面红耳赤:“三花寺说过,只要是有缘人,都可以进来一试。往年不也是这般?” “今年不一样,今年浮屠塔不接收有缘人。快快滚蛋,不然,佛爷打的你们娘都不认识。 “你们这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中原人,三花寺是我们西域的三花寺,佛法精妙,是尔等大奉粗鄙武夫能领悟?” 一名手臂脱臼的汉子怒斥道:“雷州是我们大奉的地盘。” 小和尚扬起手中扫帚,骂道:“佛爷说是就是,尔等不服气,上来再比划比划,这回儿打的你们跪地喊爹。” 小和尚修为不高,嘴皮子利索的很,骂人很有一套。 这几个江湖人士的年纪,确实可以当小和尚的爹,但面对一个毛头小子的羞辱,却无可奈何。 佛门弟子千千万,有大智慧的终究是少数,绝大部分西域佛门弟子都是这般自视甚高许七安不由想起了佛门斗法时的西域使团。 使团算是素质很高的佛门弟子了,但净思和净尘师兄弟挑衅京城时,坐擂台挑衅京城群雄时,丝毫没有犹豫。 而他们做的这一切,又是度厄罗汉授意的。 西域佛门从上到下都是自视甚高的,独占西方,自诩九州之首。 不同的是,修为高深的和尚不会把这种骄傲展露出来,修行不到家的小和尚,则上蹿下跳。 顶着一张平庸面孔的李灵素皱眉道:“小和尚,在江湖上,太嚣张是很容易被宰得。” 小和尚这个年纪,最听不得威胁,拄着扫帚,嗤笑道: “佛爷的脑袋就在这里,来,有本事你就试着来砍。” “本圣子游历江湖多年,最喜欢你这种有骨气的孩子。” 李灵素从袍子底下抽出加长版的火铳,对准小和尚,面无表情的说道: 黑漆漆的枪口对准自己,加长版的枪身,粗大的口径,以及持枪之人冷漠无情的表情.这一切都让小和尚心里发紧,毛骨悚然。 他能单枪匹马打退几名江湖人士,走的是武僧的道路,但距离炼神境尚远,绝对无法避开火铳的弹丸攻击。 小和尚眼珠子一转,悄悄收敛怒意,隐藏桀骜,笑容满面: “施主莫要冲动,佛门之地,禁止杀生。几位若是真想进寺,小僧,小僧这就去通报。” 李灵素阴阳怪气道:“不敢不敢,哪里敢劳烦佛爷,我们只是一群凡夫俗子。” 小和尚惊恐的后退一步,咽了咽口水。 李灵素诧异道:“咦,原来佛爷也会怕火铳?” 边上,几名江湖人士哈哈大笑,扬眉吐气。 还是自己中原人好啊,面对嚣张的西域佛门时,能迅速统一战线,毫不犹豫的为他们找场子,尽管大家素未谋面。 小和尚眼底恨意一闪,连连摆手:“并非小僧阻扰,只是主持早已交代过,不允许任何外人进寺。。浮屠宝塔功德圆满,今年不再开门。” 顿了顿,和颜悦色道:“几位若是非要进去,那小僧这便去通报,稍等片刻。” 说着,试探性的后退一步,见持枪的男子没有过激反应,当即转身逃回寺内。 李灵素看向徐谦:“那小和尚心胸狭隘?必是搬救兵去了。若是试探够了?咱们便走吧。” 现在得到的信息是,三花寺闭门谢客?不允许外人入内。 但寺中有多少高人?战力如何,许七安还不清楚。 我修为被封?你看起来也好不到哪里,连四品巅峰都打不过.李灵素龇牙咧嘴。 而后?他看见徐谦递了一个锦囊。 “拿着东西?到开阔地方隐藏起来。”许七安道。 接过锦囊,李灵素默默钻入台阶外的灌木丛。 许七安随后看向几名江湖人士:“你们靠远些。” 他知道吃瓜是江湖人士最钟爱的娱乐,强行驱赶不会达到预计的效果。 刚才被羞辱的汉子提醒道:“大奉灭佛?雷州官府和本地人不待见佛门?因此三花寺的和尚非常抱团,有理没理,都帮着自家人。” 京城青龙寺的和尚怎么没抱团........嗯,在京城,抱团了也没用许七安颔首: 几名江湖人士立刻退去?但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没多久,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持扫帚的小和尚去而复返,领着一群和尚过来?有穿纳衣的,有穿袈裟的?有的手里捏着念珠?有的拎着棍棒。 小和尚指着许七安?大声道:“慧安师叔,刚才用枪指着弟子的,就是此人的同伴。” 环顾四周,恨声道:“那人想必是逃了。” 一名穿黄红相见袈裟的中年人,踏步而出,双手合十: “贫僧慧安,寺中知客。施主,为何在我佛门清净地动武?” 许七安双手合十,回了一礼,道: “我等一心礼佛,只是想进寺烧香,谁知贵寺的门头小僧非但口出狂言辱人,还动手打伤我的同伴。” 说着,指了指远处的几名江湖人士,接着说道:“不得以之下,才以火铳威胁,逼他收手。” 小和尚怒道:“他俩就是多管闲事,刚才还威胁弟子,说要宰了弟子。师叔,若非弟子委曲求全,说不得已经死在火铳之下。” 慧安和尚缓缓点头,看向许七安,解释道: “主持下令,敝寺不再接收香客,空烦依命办事,何错之有?” 许七安“哦”了一声:“动手伤人,言语辱人,何错之有?” 慧安和尚仿佛没有听见,继续道:“阁下以火铳威胁寺中弟子,贫僧身为寺中知客,断然不能袖手旁观。空见,你去还这位施主一拳。” 他至始至终都没问过许七安的意见,也没搭理他,自顾自的走完流程。 一名青色纳衣的和尚跨步而出,他体魄强健,肌肉将宽松的僧袍撑起。 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望着许七安,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下一刻,踏裂脚下的台阶,高高跃起,宛如扑杀猎物的猛虎。 这时,法号“空见”的武僧忽然一凛,察觉到了危机,四面八方的危机。 明明周围没有敌人,没有埋伏,可他就是察觉到了危机从四面八方而来。 双脚一沉,他强行降落,随后鼓荡气机,试图将那些看不见的危机震开。 呼........气机化作狂风,吹起石阶上的落叶和尘埃。 空见和尚眼前一黑,双腿失去力量,浑身绵软的倒在地上,颤巍巍的抬起手,指着许七安: 许七安没搭理他,望向慧安和尚,道:“如何?” 远处几名江湖人士目瞪口呆,他们完全没看出许七安是怎么出手的。 慧安和尚脸色凝重,跨前一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慈悲为怀,不得动武。” 这句话夹杂着佛门戒律的伟力,洗涤了许七安的凶性,让他念头温和,再难生起怒意。 见状,慧安和尚接近着下一步行动,他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从模糊到清晰,从清晰到震耳欲聋,不停的回荡在许七安耳边,也回荡在他心里。 不知不觉间,他心里渐渐产生了遁入空门的想法,产生了佛法是一切奥义的根源,佛门是生命最终的归宿等念头。 类似的感觉,他在经历佛门斗法时,曾经遭遇过。 许七安一边抗拒着,一边假装自己深受影响,皈依了佛门,然后,他缓步登上台阶,目光温和的望向众僧。 但凡听完整段经文的人,心都会皈依佛门,哭天喊地的要遁入空门。对于这样的人,佛门不会立刻接受,而是要看对方的诚意。 诚意可以是在寺外跪拜三天三夜,可以是散尽家财捐给三花寺没有特定的标准,只看对方是否诚心。 小和尚无比期待对方跪在寺外,痛哭流涕祈求三花寺替他超度的一幕。 想着想着,他忽然感觉小腹发烫,下半身胀的生疼,低头一看,脸色大变,裤裆里支起了高高的帐篷。 其他和尚哗然,陷入混乱,因为他们的遭遇与小和尚如出一辙,面红耳赤,口干舌燥,满乃子都是脑子,裤裆里支起高高的帐篷。 师兄们的屁股好诱人........ 女人,我要女人........ 和尚们面面相觑,诡异的气氛在他们之间发酵。 当他们看见彼此之间的目光在自己屁股上打转,惊恐的连连后退,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不信任。 大家都在觊觎同门的屁股,但大家都不愿意自己的屁股被觊觎。 慧安和尚脸色涨红,口干舌燥,见周围的和尚陷入混乱,他立刻双手合十,试图以佛门戒律助同门屏除杂念。 但就在这时,他身后的阴影里钻出一道人影,挥舞手刀将他击晕。 同时,他催动情蛊,喷洒出更多的催情气体。 和尚们眼神愈发的炙热和疯狂,一部分和尚把目光投向许七安的屁股。 .......许七安施展阴影跳跃,脱离人群。 欲火灼心的和尚们当即把目光投向了,在场唯一昏迷的慧安。 选择一个无法抵抗的目标进行生物最原始的基因传递,是每一个生物的本能。 突然,低声念诵的声音从许七安身后传来,凡是听到这个声音的人,都产生了“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速度”的念头,大彻大悟。 陷入欲念中无法自拔的和尚们,纷纷惊醒,摆脱了荷尔蒙的影响。 他们羞愧的双手合十,忏悔自己的过错。 许七安霍然回头,身后一丈外,立着一名五官深刻,有着西域人特征的青年和尚。 眼光深邃,鼻子挺拔,外貌俊朗。 许七安心里陡然一沉,暗中挥发着无色无味的毒气和催情气体。 青年和尚双手合十,垂眸微笑,道:“施主,出家人四大皆空。” 至少四品........许七安做出判断。 青年和尚又道:“然,护法金刚专斩与佛为敌之人,施主,你在佛门清净地动武,便随我去见一见护法金刚吧。” 到了那里,我要么被“除魔卫道”,要么被你们洗脑.许七安没有抗拒对方伸来的手,笑道: 净思和净尘的同辈.......许七安看了一眼按在自己肩膀的手,问道:“我若不愿随你去见护法金刚呢?” 净心和尚摇头:“这便由不得施主了。” 许七安保持着微笑,看向某处:“我想,也由不得大师。” 净心顺着他目光看去,顿时脸色凝重。 远处的山包上,十二架火炮一字摆开,对准山头的三花寺。 一个衣着普通、容貌普通的青年,手持火把,笑吟吟的看着净心。 许七安笑道:“不知佛门是否与儒家一样,有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信念?” 净心缓缓道:“施主是朝廷的人?” “你说是就是。”许七安嘴角一挑。 净心收回按在他肩膀的手,不再多言,沉默的擦身而过。 许七安则朝远处的李灵素挥挥手,顺着石阶下山,后者打开香囊,收取火炮。 “必然了,否则哪来十二门火炮。” 远处的几名江湖人士瞠目结舌,除了火炮威胁和尚这个操作看懂了,前面的操作完全云里雾里。 另一边,许七安和李灵素在山下牌坊边会合。 许七安接过锦囊,收入怀中,反问道:“因为这些法器?” 锦囊里除了火炮还有床弩、车弩,以及火铳和军弩,全是重型杀伤性法器。 只有大奉精锐部队才可能配备这等规模的法器。 面对李灵素灼灼的注视,许七安望向远处,云淡风轻道: “当年和监正下棋赢的彩头,小玩意而已,你要是喜欢,送给你?” 和,和监正下棋赢的........李灵素瞳孔稍有放大,难以置信。 他连连摆手,在心里重新评估起徐谦的身份和修为,活了几百年,三品是底线。而能和监正对弈,还能从监正手里赢来这么多法器。 这,这恐怕不是三品能做到的吧........ “等以后回了宗门,要好好请教天尊。或许天尊知道这个徐谦的底细,九州顶峰人物不多,彼此就算不熟悉,也知道对方的存在。” 呼!懂事,你要是真厚着脸皮收下,我都不好意思反悔!许七安暗暗决定,以后构架人设时,要谨慎。 “前辈,方才那和尚修为不低,我都没看清他怎么出现在你身后的,您知道怎么回事吗?”李灵素道。 我是完全没看到........许七安淡淡道:“雕虫小技。” 心里则想,如果三品不能进入浮屠宝塔,那位佛门极有可能派遣那位净心和尚入塔。 就是不知道除了净心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四品。 净心是禅师,不是武僧。这很不妙,武僧的话,许七安有很多办法对付,但禅师克制情蛊和毒蛊,以及心蛊。 另外,三花寺闭门谢客,有三品金刚坐镇,强闯几乎不可能,那该怎么入寺? 对了,巫神教也想进浮屠宝塔,双方必定起冲突,可以利用? 正想着,忽听李灵素用不知道是哪地的方言骂了一句,天宗圣子脸色狂变。 只见前方,一队人马缓缓走来,九名壮汉扛着巨大的、无顶的轿子,垂下帷幔,里面是两位气质各异,但容貌相同的美丽女子。 李灵素眼里闪烁着叫做“肾亏”的痛苦,嘴角微微抽搐,低着头,牵着马,低声道: 两人牵着马,沿着路边,微微低头,朝前走去。 低调低调,我现在只是个普通人,以她们姐妹俩的骄傲,不会去注意一个平平无奇的路人李灵素竭力控制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假装自己只是一个路人甲。 过于紧张的情绪和狂乱的心跳,容易被四品巅峰武者的清姐听出来。 双方在某一处交汇,正要擦身而过,李灵素忽然看见身边得徐谦,抬起脚,用力把自己踢了出去。 李灵素一个踉跄,撞进了东海龙宫的队伍里。 东海龙宫的门徒勃然大怒,揪住李灵素的脖颈,就要动手打人。 李灵素抬起手抵挡,一边用嘶哑的声音求饶,一边暗骂徐谦,老头子不讲武德。 求饶并没有什么作用,东海龙宫的门徒一拳把他打趴,李灵素立刻蜷缩起来,护住头,一副默默承受挨打的姿态。 又一名门徒加入围殴队伍,教训这个敢冲撞队伍的家伙。 这边的动静,只是让东方婉蓉和东方婉清扭头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既没喝止门徒,也没添油加醋。 两名门徒揍了一顿,便骂咧咧的追上队伍,只留下浑身灰尘,抱头蜷缩的李灵素。以及牵着马在旁吃瓜的许七安。 李灵素揉着腰爬起来,拍去身上的尘土,嘴角抽搐道: 许七安面无表情:“试一试易容的效果,现在看来还不错。” 李灵素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身为天宗圣子,他有着超凡脱俗的智慧,并不会因为徐谦的身份,而失去自己的判断力。。 他怀疑徐谦刚才是故意的,但他没有证据。 按理说不应该啊,我没有得罪他啊李灵素似乎想起了什么,露出恍然之色。 他肯定也知道自己的夫人时常偷看我,像一个春心萌动的少女,哦,我这该死的魅力 我爽了!许七安心里长舒口气,并认为自己也是富有正义感的男人,因为憎恶渣男。 两人走了片刻,一只麻雀飞了过来,落在许七安肩膀,叽叽喳喳了一阵,便振翅飞走。 李灵素看见,老怪物徐谦的脸色微沉。 “东方姐妹进了三花寺。”他说。 顿时?李灵素明白了这位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为何情绪急转而下。 三花寺闭门谢客,任何人都不能进?怎么身为巫神教势力的东海龙宫就能进? 这足以说明双方之间存在某些见不得人的交易。 “这样一来?我企图暗中制造冲突,渔翁得利的计划就宣告破产”许七安心想。 李灵素摸着下巴?道:“我倒是没听说蓉姐说巫神教和佛门有勾结。” 许七安没搭理,心事重重的牵着马独行。 东方婉蓉、东方婉清两姐妹?在寺内僧人的指引下,进了禅房。 禅房里,盘坐着一尊金刚,他赤着上身?下身则缠着虎皮?皮肤是淡金色的,没有胡子,没有眉毛,像一尊由金水浇铸而成的雕塑。 他身高一丈,身躯并不魁梧?却充满了力量感,脑后燃着一道火环。 方甫踏入禅房?东方姐妹就感受到一股燥热,仿佛从初冬的季节?回到了炎炎夏日。 三品金刚,气息至刚至阳?仅是他的存在?就让这座禅房百邪不侵。 这位护法金刚右侧?侍立着一名武僧,青年,肌肉撑起僧袍,眉毛很浓,眼睛宛如铜铃,炯炯有神,看人的时候,仿佛是在瞪人。 东方姐妹低头,恭恭敬敬,乖顺安分。 眸子半开半阖的护法金刚缓缓道: “来的是伊尔布,还是乌达宝塔?” 对方说话已经尽可能的平缓,但在东方姐妹俩听来,依旧宛如雷鸣,耳边嗡嗡作响。 这是佛门狮子吼修行到高深境界的表象。 若是普通人听了,立刻心神震荡,惶恐不安。 大奸大恶者听了,则会战战兢兢,如临末日。 东方婉蓉垂首:“是伊尔布长老。” 顿了顿,补充道:“伊尔布长老赶来的途中,遇到了司天监的孙玄机阻拦。双方打了一场,各自负伤。” 护法金刚沉声道:“司天监果然会出手。术士手段诡谲,防不胜防。巫师是术士的前身,有灵慧师出手,再有本座守在塔外,事情才能稳妥。” 东方婉蓉道:“巫神教满怀诚意而来,希望佛门也能守诺,释放师尊的魂魄。” “出家人不打诳语,佛门不是大奉,言而无信。我们取龙气,你们带走纳兰的魂魄。只是,你们如果证明自己的信用?如何证明纳兰的信用。” 护法金刚睁开了眼睛,一双熔金色的眸子,伴随着他的睁眼,脑后的火环忽地烈焰高涨。 东方姐妹俩浑身一颤,脸色陡然白了几分,姐姐东方婉蓉身子一口气: “师尊魂魄被镇压二十年,元气大伤,即便想言而无信,恐怕也无能为力。至于伊尔布长老,他承诺听从安排。” 东方婉蓉缓缓吐息,松了口气,道: “伊尔布长老说,四品之上虽然无法进入浮屠塔,但大师莫要忘了,司天监的孙玄机和许七安联手的话…………” 她犹豫了一下,选择明言:“那许七安虽是后起之秀,却比镇北王更加强大和可怕。” 这句话的意思是,他们未必是许七安的对手。 但对方的是佛门护法金刚,她不敢把话说的太明白,以免对方认为她亵渎佛门。 护法金刚老僧入定,道:“许七安已废,不用顾虑。” 东方姐妹又惊又喜,俏脸喜色浮动。 许七安的威名,她们可谓如雷贯耳,身为巫神教附属势力,这样一位大敌委实让人寝食难安。 以前那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时常在她们面前推崇许七安,让她们对大奉许银锣也产生几分好感和赏识。 但随着许七安在玉阳关独挡八万叛军,在京城斩元景帝,挫败大巫师的谋划,她们两人便再难欣赏此人。只觉得许七安是个让人头皮发麻的敌人。危险系数不可同日而语。 东方姐妹躬身行礼,退出禅房,冰冷的气流迎面而来,她们精神一振,深吸几口气,只觉得浑身轻松。 两人离开后,护法金刚道:“净缘,唤净心来见我。” 身侧的魁梧青年双手合十,躬身,退出禅房。 俄顷,他领着净心进了禅房,后者合十行礼:“度难师叔。” “净心,你是法济菩萨一脉,与他的法宝契合,八日后,你务必要登上第三层,与宝塔之灵沟通,以法济菩萨一脉的身份掌控宝塔。 “纳兰天禄被封印在第二层,他的力量充斥着第二层空间,没有宝塔相助,要想闯过去,只有他本人“网开一面”,因此,你要先配合巫神教的人,解开纳兰天禄的封印。 “为防止巫神教出尔反尔,你带着镜兽的泪珠入塔,让我可以看到塔内的情况。净缘,你随净心一同进塔。” 净缘和净心合十,后者问道:“法济师祖还是没有消息?” 浮屠宝塔位列法宝行列,比绝世神兵高一档次,它的主人是法济菩萨,佛门四大菩萨之一。 三百六十年前,法济菩萨外出游历,从此音信全无,再也没有出现。 佛门的琉璃菩萨每个一甲子,便外出寻找一次,三百六十年来,总共出山寻找六次,毫无所获。 正因为如此,佛门面临一个很尴尬的情况,龙气依附在浮屠宝塔内,而浮屠宝塔只认主人,不认其他,除非能抵达第三层,与塔灵沟通。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攫取出龙气,只有两种办法,一是毁了宝塔,龙气无所依凭,自然脱离,佛门没办法直接操纵龙气,但可以引诱它就地择主。 选择一个可以控制的宿主,然后将那位得大机缘者带回西域。 可是,法宝难以毁损,至少要两名一品出手;其次,毁掉一件法宝是佛门不愿意承受的损失;最后,毁了浮屠宝塔,相当于释放了神殊的断臂。 万妖国若是知道,做梦都要笑出声。 二是通过其他两层,抵达第三层,让净心以法济菩萨徒孙的身份,暂时掌控宝塔,让宝塔吐出龙气。 身为法宝,宝塔是能主动把龙气吐出的。因为这道溃散的龙气并不属于它,双方没有因果关系。 不像人间帝王,与气运纠葛太深,不灭国,永生永世都无法挣脱气运缠身的束缚。 但这样的话,就绕不开纳兰天禄这位雨师。 如果不是龙气依附在浮屠塔内,没人会登上被雨师力量渗透的第二层,他永生永世都无法逃脱,直到元神之力磨灭。 净心叹息一声:“相比起巫神教,我更担忧监正。他会容忍佛门夺走这道至关重要的龙气?” 度难道:“你就是佛门选定的大机缘者,宝塔吐出龙气后,龙气无法离开宝塔,只能选择你寄宿。监正当年立过天道誓言,不得入塔,不得破坏塔内阵法。待你得到龙气,便留在塔内。 “等阿兰陀剑拔弩张的气氛稍稍缓和,自有菩萨过来接你出塔。” 度难金刚又道:“刚才寺外有冲突。” 净心回答道:“是雷州官府的人,应该是三花寺突然闭门谢客,引来了官府的注意,派人来暗中探查。不过师叔放心,八日转瞬即过,等大奉江湖人士反应过来,大局已定。” 东海龙宫的队伍沿着轿子缓缓离去,宽敞大轿上,东方婉清低声道: “不知。”东方婉蓉摇头,停顿几秒,补充道:“但对他们来说,信守诺言是最好的选择。” “呵,你没看出来吗,龙气至关重要,佛门和我巫神教一样,想染指中原,龙气是天载难逢的机会。但他们只派了一位护法金刚,罗汉和菩萨一个没来,你道是为何?”东方婉蓉笑吟吟道。 东方婉清皱眉沉思,忽而眸子一亮:“阿兰陀闹内讧了。” 东方婉蓉咯咯娇笑,饱满的胸脯颤巍巍几下,道: “没错,这群臭和尚闹内讧了。大小乘佛法之争,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谁都不敢离开阿兰陀,离开西域,深怕一走,就给对方抓住机会打为异教徒。 “之所以没彻底分裂,应该是佛陀还在,有佛陀镇着,菩萨也不敢闹分裂。” 东方婉清清冷的脸庞挤出一丝笑容:“佛陀为何冷眼旁观呢?” “我怎么知道。”妩媚娇艳的姐姐翻了个白眼。 她旋即感慨道:“年初的佛门斗法,是大小乘佛法争斗的开端。唉,那许银锣真是天纵之才,世上罕见的奇男子。” 东方婉清淡淡道:“那种男人离我们太过遥远,还是早些把负心汉抓回来吧。幸运的是,我们早有准备,榨干了他的精力,否则他在外面跑一趟,咱们又要多无数的姐妹。” 许七安和李灵素快马加鞭,于第二日赶回雷州城,换了身衣服后,他带着李灵素一起去找闻人倩柔。 闻人倩柔的书房里,许七安端着杯,边沉吟边说道: “闻人小姐,徐某有件事想拜托你。” 边上的李灵素咧了咧嘴,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小姘头,面前这位是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与他称兄道弟是要折寿的。 “我想请你散播一则消息,就说三花寺有异宝,将在七日后出世,得此宝者,超凡有望。另外,希望你能与雷州官府好好谈一谈,让他们出面参与此事。” 这是他在路上就敲定好的计划,就如同地宗妖道故意放出风声,引来江湖人士和武林盟参与争夺莲子。 “这雷州紧邻西域,官府那边,多半是不愿意过多插手的。天高皇帝远,而佛门就在眼前。另外,传播此事,如果没有一个可靠的,拥有足够威望的人做证明,会相信者寥寥无几,恐怕引来的都是些杂鱼。” 闻人倩柔智慧过人,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 “官府那边,不需要他们与佛门为敌。至于后一个问题” 许七安上下审视着李灵素,笑容莫测。 李灵素被他看的心里发毛,眉头紧皱:“我,我可没有什么江湖地位。” 许七安笑道:“但是你有一个江湖大名鼎鼎的师妹啊。” 当天下午,一身道袍,大名鼎鼎,江湖传闻已久的飞燕女侠,浑身浴血,跌跌撞撞的逃入雷州城。 恰好被雷州商会的大小姐遇上,众目睽睽之下,飞燕女侠被雷州商会大小姐抱上马车。 紧接着,便从雷州商会传出三花寺有异宝出世,得此宝者,可入超凡的信息。 飞燕女侠正是为了争夺宝贝,被三花寺的和尚打伤。 在雷州商会的宣传下,整个雷州都轰动了。 “是的,我问过守城的士卒,确实见到一位美貌坤道浑身是血的逃进城中。” “难怪三花寺近来突然闭门谢客,宝塔分明要开启了,却不让人进塔撞机缘。” “佛门就是佛门,非我族类,平时说的好听,真遇到宝贝,立刻关起门来,自己独吞。” “啊,飞燕女侠,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兄台真是孤陋寡闻,看起来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读书人呀。” 也有人不信,尤其是有头有脸的江湖人,当日便以探望飞燕女侠为由,拜访闻人府。 他们如愿以偿的见到飞燕女侠,并得到想要的答案。 然后带着正确的答案,充当消息传递员,一传十十传百。 当然也有人暗戳戳得不说,别人问起时,甚至否认了消息的真实性,但暗中悄悄离开雷州城,前往三花寺。 许七安坐在桌边,倚在大椅上,思考着如何浑水摸鱼,如何混入浮屠宝塔。以及成功后和失败后,该如何抽身而退。 突然,窗户敲了敲,“笃笃”两声。 他起身走到窗边,打开栓子,窗户敞开,一只毛茸茸的雪白狐狸,蹲在窗沿,黑珍珠般明亮的眼睛看着它,喉咙震动空气,传出稚嫩如阴银铃的女童声: “呀,终于见到传说中的许银锣啦。” 玲珑小巧的小狐狸,脖子上挂着一个袖珍版的小皮包。 会说人话?狐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许七安差点给它来一套“大威天龙”掌,目光在窗外环顾一番,道: 小狐狸“嘻嘻”一声,四条小短腿一蹬,从窗沿跃入屋内。 许七安目光追逐着这只小狐妖,看着它迈动优雅的四肢,走到桌边,奋力一跃,没能跃上桌面,小肚子撞在了桌沿。 它痛叫一声,后肢乱蹬,终于爬上桌子,蹲下来,乌溜溜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和兴奋,观察着许七安。 果然!许七安心里暗道,狐妖,且知道他的身份,多半是万妖国的妖,因此刚才忍住了灭妖的冲动。 他站在桌面,俯瞰着毛茸茸的可爱小狐狸。。 “你偷偷潜入这里,不怕被人发现?” 小狐狸“嘿嘿”道:“速度和潜行是我擅长的领域,要不然娘娘怎么会派我过来呢。夜姬姐姐说,许银锣料事如神,明察秋毫,怎么练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 “因为推理需要足够多的线索,以及对事物的了解。比如我不了解你,我无从判断你是不是一只鲁莽的小狐妖。又比如你年纪不大,所以我会怀疑你本事不大,不够小心。” 小狐狸恍然大悟,黑珍珠般的眼睛闪闪发亮,抬起抓起拍一下桌面,娇声道: “原来如此,不愧是许银锣,说的真有道理,井井有条呢。” “你说的夜姬姐姐是谁,她认识我?” 许七安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壶茶。 轻微的水声里,许七安给她倒了满满一杯? 小狐狸凑上来粉嫩的鼻子,伸出小舌头,舔啊舔? 舔啊舔。 我错了? 你不是菜? 你是菜的抠脚,万妖公主派你过来作甚许七安心里吐槽。 喝了几口后,小狐狸说道:“夜姬姐姐是我三姐? 本领好强大的? 她比我早出生三百七十六年。” “她以前在京城办事,刚回来不久,与我说了很多关于你的故事。许银锣真厉害呀~” 浮? 浮香许七安脸色一滞? 分不清内心是欣喜还是怅然? 或者恼怒? 心情非常复杂。 欣喜是再次得到老相好的消息? 怅然是双方见面遥遥无期? 恼怒是因为堂堂大奉打更人,硬生生被她变成大奉干尸人。 她是浮香的妹妹啊,原来浮香真名叫夜姬许七安脸色稍转柔和,问道: 你倒是报啊等了一会儿,许七安见她还是没说话? 一脸憧憬的看着自己。 于是? 他只能强调道:“报信?” “娘娘让我来和你说说佛门的情况。” 说话间? 小狐狸眼睛往桌上瞟了一下? 她看的是桂花糕,已经用余光瞥了好几次。 “想吃就吃吧。”许七安叹了口气。 小狐狸欢快的鸣叫一声,抱着一块桂花糕? 小口啃起来。 菜鸡、幼齿、很矜持、有股矜贵之气,感觉打一拳会哭很久的一只小狐狸许七安心里做出判断。 耐心的等待她吃完 ,许七安问道:“还要吃吗?” “先把娘娘让你传达的事说完 吧。” 贪吃!许七安在心里又添了一个标签,不过小孩子都是馋嘴的,倒也不奇怪。 小狐狸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乖巧蹲坐,道: “从高往低开始,佛门最强大的是超品的佛陀,其次是四大菩萨,当代菩萨有四位,分别是掌控“金刚法相、不动明王法相”的伽罗树菩萨;掌控“大轮回法相、大慈大悲法相”的广贤菩萨;掌控“大智慧法相、药师法相”的法济菩萨,以及掌控“行者法相、无色琉璃法相”的琉璃菩萨。” “佛门历史上曾出现过九位菩萨,五百年前有七位,甲子荡妖之后有五位,武宗篡位之时,又被初代监正斩了一位,如今只剩四位。” “然后是九大罗汉,存世的只剩两位:须陀洹果位度情、阿罗汉度厄。娘娘说,果位凝聚后,便无法改变。因此漫长时光中,许多罗汉选择转世重生,重修佛道。” “然罗汉有住胎之昏,菩萨有隔阴之迷,大部分罗汉都湮灭在轮回之中。佛门历史上有十八位罗汉,这些罗汉,一部分转世轮回去了,一部分死在了甲子荡妖中。” “最后是护法金刚,现存的依旧只有两人,分别是度难金刚和度凡金刚。佛门巅峰时有多少金刚,娘娘就没算过了。娘娘说,甲子荡妖时,三品金刚也只是炮灰而已。” 许七安嘴巴张的能塞进鸡蛋,整个人宛如雕塑,呆了。 巅峰时九位菩萨、十八位罗汉、若干个护法金刚这简直就是离谱 不,不能这么想,只是历史上出现过而已,是时间积累出来的。那中原历朝历代下来,三品二品一品高手的数量,也是非常可观的 但是,但是现存四品菩萨两名罗汉两名金刚,这就很离谱 不过,如果大奉没有经历元景帝的祸害、许平峰的抽取气运,绝对不止镇北王一个三品,至少魏公就是顶尖的二品,当然还会有其他高手诞生也说不定。 反观佛门,山海关战役后,简直烈火烹油,强盛到了可怕的程度。 小狐狸继续道:“此次带队来三花寺的是度难金刚,随行的有两名四品,法号净心和净缘。净心是禅师,净缘是武僧。你主要注意这两人便成。” 她蹲坐着,探出一只爪子伸进脖子上挂着的小皮包:“娘娘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 她的爪子里抓出一个手环,手环上挂着六个锈迹斑斑的铜铃铛,很有年代感。 小狐狸纠正道:“娘娘说这是脚环。” 许七安接过脚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哼,真没用,给你一个提示,我和夜姬姐姐的名字正好相反。” 小狐狸抬起前爪,用力拍打一下桌面,表示很生气。 “最后一件事,娘娘说,希望你能信守承诺,寻找神殊大师的残躯,为此,她派我来监视你。告诉你哦,我的速度很快的,能日行几千里。而且擅长潜行,我很有用的。” 小狐狸人立而起,掐着腰,得意洋洋。 许七安眼睛一亮,问道:“那你能驮人吗?” 小狐狸一愣,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又看看许七安的大块头,迟疑道:“可,可以吧” 许七安高兴的把小狐狸抱下来,放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 “哎哎,你别哭了,是你自己说可以的。” 许七安坐在床边,看着趴在枕头上,嘤嘤嘤哭泣的毛茸狐狸,辩解道。 小狐狸眼里滚出豆大的泪珠:“我要回去告诉娘娘,你欺负我,嘤嘤嘤我的腰好疼,嘤嘤,嗝” 许七安哄女人很拿手,哄狐狸也挺拿手,连哄带骗给糊弄过去,小狐狸含泪原谅他。 果然是打一拳能哄很久的。许七安吹灭蜡烛,道:“那,睡觉?” 小狐狸爬了起来,黑暗中,警惕的看着他:“不,夜姬姐姐说你是色胚,我不能和你睡觉的。” 许七安看了一眼小小的狐身,默默捂脸。 闻人倩柔的闺房里,天宗圣子捻着酒杯,站在窗边,道: “徐前辈和夫人没有住在一个房间?” 闻人倩柔对镜梳头,浅笑着“嗯”一声。 她穿着白色里衣,臀圆腰细胸脯饱满,从容貌到身段,都是极为出彩的女子。 好端端的分房作甚他心里嘀咕一声,又道:“柔儿,你在那个徐谦面前,记得要恭敬一些。” “我已经把他当恩公对待了啊。”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李灵素停顿几秒,压低声音:“徐谦是个老怪物,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 “以前,我也这么认为,但昨日在三花寺,一件小事改变了我的想法。嗯,他给了我一只锦囊,里头全是火炮和车弩,足够武装出一个营的军队。你们雷州商会绞尽脑汁,耗费钱财无数,才从官府那里换来一些军弩和火铳。 “但对他来说,这些只是微不足道的小玩意。” 闻人倩柔难以置信:“他是朝廷的人?朝廷的三品高手,前有镇北王,后有许七安。此外就是司天监的术士。这个徐谦是谁?” 天宗圣子摇头:“他应该不是朝廷的人,据他说,火炮和车弩是与监正对弈时赢的小玩意。呵,这种人物,没必要骗我,对吧。” 和监正对弈时赢的闻人倩柔呼吸急促起来。 天宗圣子余光看了一样小相好,见她陷入深深的震撼中,当即说道:“啊,我修为被封,应当及早破开封印,柔儿,我先回房修炼。” 闻人倩柔猛的回过神来,柳眉倒竖,抓起桌上的披帛,抖手一甩。 长长的披帛宛如鞭子,缠住李灵素的脖子,把他拖了回来。 “李郎,你来雷州两日,却不碰我,是不是早已喜新厌旧?或者,心里有别人了?” “真的没有,我的永远是属于柔儿的。” 许七安抱着小白狐,带着王妃来到内厅,看见李灵素独自一人坐在厅内享用早餐。 “一夜之间,你仿佛憔悴了许多。” 许七安扫了一眼桌面,早餐没有问题,白粥、馒头以及精致小菜。 他抽了抽鼻子,赶在李灵素反应过来前,揭开茶盖。 李灵素感慨一声,道:“前辈,我们何时动身去三花寺?” “不急,这几日应该还会有人来找上门来。你继续伪装李妙真,把消息散布出去。对了,昨天你露了一个破绽。” 许七安把三个馒头放在他面前,其中一个馒头撕成均匀两半,与另外两个馒头放在一起。 然后,他指了指馒头,又指了指李灵素的胸口。 他的意思是,我昨天用的馒头规模不对,应该是两边各一个半馒头李灵素愣了一下,领会了徐谦的意思。 李灵素低头喝粥,道:“这件事记得保密,如果被我师妹知道,她会杀了我的。” 喝着喝着,他看了看馒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刚想深入思考,注意力突然被小白狐吸引过去,诧异道:“哪来的小狐狸?” 故友的妹妹李灵素审视着他,仿佛想到了什么,试探道:“狐妖吗?” 小白狐自己点头,脆声道:“是哒。” 边上的慕南栀吃了一惊,这才来了兴趣,伸手想抱小白狐,又缩了回去,小心翼翼道:“它会咬人吗。” “会的,我超凶的。你不要碰我。” 她不是家养的宠物,只有家养的宠物才喜欢被人触摸,真正的野兽是忌讳被人触碰的。 这时,闻人府的管家匆匆进来,语气略显急促,道: “李道长,都指挥使大人来了,要求见您。” 雷州都指挥使,整个雷州,势力最大的三人之一。 李灵素面不改色,道:“请他去大堂,就说我立刻过去。” 他和许七安对视一眼,笑道:“来了。” 江湖人士只是点缀,一州之内,江湖中的四品高手,屈指可数,能对三花寺造成多大威胁? 他们真正要钓的,是军方的四品高手。 而这个雷州都指挥使,是其中最顶尖的人物之一。 一刻钟后,雷州都指挥使袁义,见到了传闻中的飞燕女侠。 这位盛名在外的天宗圣女,果然是个难得的美人儿,英气勃勃,五官精致,似是受了不轻的伤,俏脸微微发白,脖颈处缠着纱布。 肤色黝黑,身材魁梧的袁义颔首道:“李道长侠名远播,今日得见,是袁某的荣幸。” 雷州紧邻西域,屯兵十万,处处都是军镇,当地的都指挥使,不管是职位还是战力,都要比各州高一品级。 “李妙真”直言不讳道:“都指挥使大人,是为三花寺的异宝而来?” 袁义没有点头,捧着茶杯,悠悠道:“李道长何以断定那件宝物能助四品突破超凡。” 他对雷州传闻不是很相信,但念及李妙真的名声,以及自身对三品的渴求,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前来。 李妙真笑道:“大人误会了,突破超凡只是那件宝物最微不足道的功效。” “大人可知楚州屠城案的始末?” “镇北王屠城炼制血丹,早已举世皆知。” “那便好解释了,浮屠宝塔里镇压着当年山海关战役中,被擒拿的高手,俱是三品以上,包括靖山城的前任城主纳兰天禄这位二品雨师。” “如今,那些绝世高手都已经被炼化成血丹和魂丹。因此三花寺才闭门谢客,禁止任何人进入浮屠宝塔。” 第二天,袁义拜访闻人府,打探异宝情报的消息,被雷州商会传播出去。 这进一步引起了轰动,刺激到那些观望的势力。 门主汤元武坐在堂内,一长一短两把刀,静静竖在左右手边。 双刀门是屹立雷州多年的江湖大势力,历任门主都是四品,走到哪里都受人崇敬,年初的天人之争,汤元武便曾带门徒去京城参与“盛会”。 门下弟子柳芸,依靠美貌和实力,在京城一举成名,与万花楼蓉蓉等人并列四大美人。 关于三花寺的“异宝”,双刀门长老们意见各不相同,有人认为佛门不好惹,建议观望。有人则认为这是门主的大机缘,也是双刀门的大机缘。 身为江湖人,追逐机缘,不该胆怯。 他环顾下方的长老、门徒,沉声道: “不必再争,此事不管真假,都值得一探究竟。佛门虽强,但雷州江湖人杰众多,军镇之中,高手辈出,未必不能与佛门角力。 “芸儿,你率领三十名门中好手,明日与我一同前往三花寺。” 英气勃勃的柳芸背负双刀,出列,抱拳道:“是,门主。” 一骑冲出大营,身后追逐着一群士卒。 一骑绝尘的是一位身披甲胄的青年,胯下一匹毛色漆黑得骏马。 他的身后,追逐而来的士卒们高喊道:“镇抚大人,私自出营是大罪。速速与我等回去,向指挥使大人请罪。” “请你乃乃个头的罪,老子要是能抢到宝贝,那就是三品武夫,谁敢治老子的罪?抢不到,大不了革职,老子一个四品武夫,在哪里都能混的风生水起。”🫀“你我之间的距离,不足一丈。” 修罗金刚度凡低头审视着白衣服的小个子,他的身高只到自己的胸口。 “除妖族外,在三品这个境界,任何体系被武夫近身一丈之内,必死无疑。”他睥睨着白衣术士,厚厚的嘴唇挑了挑起。 这个距离,就算对方想传送逃脱,他也能提前打断。 至于护体法器,在三品金刚眼里,除了一些刻录在城墙上,由无数小阵法环环相扣组成的护城大阵他攻不破。 铭刻在法器上的阵法,受限于体量和材质,不可能挡住他的铁拳。 即使是浮屠宝塔这样的法宝,此时祭出也已经晚了。 “或者,你是在给佛门送人质,换回度情罗汉?” 这句话说出口的刹那,修罗金刚蒲扇般的大手从上而下,笼罩了孙玄机的头顶。 暗金色的大手拍在了气界上,空气震荡发出刺耳的声音。。 度凡金刚脸色一变,感受到了掌心遇到的阻滞。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仿佛与天地为敌,这方世界在排斥他。 孙玄机巍然不动,抬眸看他一眼,言简意赅的说道: 他伸出手掌贴在度凡金刚胸口,大概有个一秒的停滞,然后,“当”的一声巨响,气浪爆炸的涟漪里,度凡金刚就像一颗离膛的炮弹,弹飞出去。 沿途撞断无数树木,在密林中清理出一道“真空”地带。 当他稳住身形时,已经被生生打出山头,飘浮在空中,脚下是深渊。 场上一片死寂,双方观战人员,仿佛失去了语言表达能力。 不愧是司天监的人,不愧是监正的二弟子,恐怖如斯 惊叹和夸赞在傅菁门等一众武夫心里升起,说实话,最开始他们没有太重视曹青阳口中的“监正二弟子”。 听都没听多,不知道修为,没有战绩,而且是个连肉搏都做不到的术士,能发挥多大作用? 哪里有“许银锣”三个字来的耀眼。 但眼前的这一幕让他们知道,这位白衣术士强的可怕。 轻描淡写的一掌,打退佛门金刚。 而这位金刚,之前才宣泄了自己的暴力,展示自己的强大。 柳红棉简直要把小嘴张成“o”形,加入潜龙城后,她与术士打过不少交道,团队里的小妮子也是术士。 她深知术士体魄羸弱,全靠不要钱似的炼制法器攻击,靠花里胡哨的阵法立于不败之地。 真要让术士和武夫肉搏,那是厕所里打灯笼——找屎。 难道三品之后的术士,体魄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化之大,足以与三品武夫硬撼? 白虎乞欢丹香几人的表情和她差不多。 净心和净缘两位佛门弟子,眉头紧皱,他们看不穿其中的玄机。 姬玄猛的侧头,看着许元霜:“妹子?” 许元霜却凝眸,望向了东方婉蓉,低声道: “纳兰前辈目光如炬,犬戎山地势确实发生了变化。” “孙玄机以犬戎山为根基,刻了大阵,如今整个犬戎山的地脉之力,尽归他所用。” 她是新晋的炼金术师,距离四品阵法师尚远,因此没有立刻察觉出犬戎山的风水变化,直到刚才孙玄机出手,她才窥出一二。 顿时了悟东方婉蓉不久前的那句话。 姬玄眉头紧皱:“犬戎山的地脉之力,有这么强?” 许元霜“嗯”了一声,小脸严肃: “犬戎山是剑州名山,在中原洞天福地中排第九,相传当年天宗祖师原本打算将宗门建在犬戎山,降服犬戎为护教神兽。 “这个传说真假难辨,但足以说明犬戎山是一处不可多得的洞天福地,非寻常山脉能比。” “难怪孙玄机一直没有现身,原来在暗中布置阵法。” 根据眼前所见,姬玄想起了很久以前,国师曾经与他们说过的话: “中原之内,监正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整个中原江山,都是监正的囊中之物。我要做的,就是把它变成我的囊中之物。” 当时他没有多想,直到现在才恍然大悟。 很多体系在低品时,会为高品打基础,或干脆就是高品的升级版。 姬玄隐约意识到,眼前孙玄机施展的,统御山河之力的手段,或许隐藏着术士最深奥的秘密。 “这不是你的力量!你刚才在布阵!” 修罗金刚踏空而立,试图回到山中,但犬戎山“关上”了大门,每次他尝试降临,都会被气界挡回去。 身为佛门护法金刚,他对术士极为了解,心里对当下的情况作出了清晰的判断。 孙玄机嘴唇动了动,挤出一个字:“别” 曹青阳拖着重伤的身躯,踉踉跄跄的往杨崔雪等人靠去,闻言,脑海里下意识的浮现猜测: 戴宗灵活的几个起纵,便来到曹青阳身边,搀扶着他往回赶。 傅菁门萧月奴这群四品武者立刻围上来,护好曹青阳。 萧月奴一边取出疗伤药丸,一边问道。 “死不了,许七安的精血保住了我的命。” 曹青阳接过药丸服下,顺势拉开衣襟,让众人看他的伤势。 胸口血肉模糊,有骨刺凸出,但血肉在顽强的蠕动,试图自愈,只不过速度很缓慢,给人随时都会后继无力的感觉。 “我短时间内,不能再吸收精血了。否则肉身会崩溃,这伤够我养大半个月了。” 吞服药丸后,曹青阳脸色渐转红润。 “盟主,这位术士太强大了,金刚根本进不来,我们或许可以借此立于不败之地。或许都不用许银锣出场呢。” 曹青阳现在已经明白,孙玄机之所以迟迟未到,是在暗中刻画阵法。 “还有一件事,盟中的教众跑到南峰去了。” 曹青阳愕然的望向南边,果然看见崖顶,站着一大群的人,他们距离很远,渺小如豆,不过曹青阳的目力能清晰看见他们的脸。 “现在只是没闲情搭理他们而已,但不能把自身性命,建立在敌人的仁慈上。” 气波震荡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抬头看去,丑陋的佛门金刚,脑后燃起炽烈火环,暗金色的身躯化为灿灿金色。 他立在空中,就如同一轮金色的骄阳,刺的观战众人睁不开眼。 修罗金刚握拳,右臂后摆,带动整个身躯往后仰,随着这套动作,健硕的肌肉一块块凸起。 那金色巨人不停挥拳,重重捶在气界上,姿势宛如打铁。 每一拳砸下,气界便会剧烈抖动、变形,山中的众人只觉得脚下的犬戎山都在震动。 这地震般的感觉,让他们产生了巨大的恐慌,害怕下一刻犬戎山就坍塌了,把所有人埋葬在山底。 修罗金刚,要以一己之力,撼动山川地脉。 孙玄机不疾不徐的从袖中摸出一块黑色铁尺,并指如剑,扫过尺身。 随着指尖拂过,尺身亮起一枚枚符文,黑色铁尺散发出烨烨清光。 笼罩在整座犬戎山的气界,一下子变的厚实凝练,修罗金刚的拳头只能带来轻微的震感。 又捶了几拳后,度凡理智的放弃攻击,自修佛以来,他早已磨去修罗骨子里的疯狂,变的冷静而理智,这样会损失“疯狂”后带来的战力加成,但却能更完美的驾驭自己。 他放弃了?盘坐在地上的曹青阳仰望着天空,心里微微松口气。 “不愧是监正的二弟子啊”剑客杨崔雪抚须微笑。 南峰顶上的武林盟教众过足了瘾,虽然只是单调的挥拳,可视觉冲击和心里震撼极强。 高品术士在山中刻画阵法,建起笼罩整个犬戎山的屏障。 佛门金刚一人之力,险些撼动整座山。 这些都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造成剧烈的心理冲击,让他们看见了超凡境的风光。 就在武林盟武夫们欣喜之际,天空忽然乌云滚滚,天色迅速的阴沉。 墨色的云层翻滚凝聚,云层之中,雷光时闪时灭,似在酝酿。 俄顷,一道粗壮的雷柱从天而降,轰击在笼罩犬戎山的气界上。 这道雷柱是如此的耀眼,让天地骤然染上蓝白色,无数人猝不及防,捂着眼睛惨叫起来,眼球灼痛,热泪滚滚。 先是气界破碎的声音,然后雷柱似乎轰在了山中,造成爆炸般的巨响。 双眼短暂失明的武夫们,清晰的察觉到犬戎山为之一震,察觉到自己的头发和汗毛根根竖起。 这是空气中忽然浓密无数倍的带电粒子刺激皮肤造成。 隔了好久,曹青阳等修为高深的武夫率先恢复视力,迫切的望向场中。 看清孙玄机的情况下,他们心里陡然一沉。 孙玄机一身白衣遍布焦痕,发冠早已炸裂,乌黑的长发变的发黄焦卷,冒着青烟。 脸颊、手臂等裸露在外的皮肤,近乎碳化,黑中带着鲜红。 他的气息衰弱的宛如风中残烛,让人害怕下一刻就会熄灭。 这杨崔雪等人瞳孔剧烈收缩,心神俱震,难以平静。 孙玄机的惨败让他们无法接受,同时,也从孙玄机的遭遇中,明悟了一个让人绝望的真相。 还有更强大的敌人,天空中的那艘船上,还有更强大敌人! 强大到可以招来雷电,可以一招制服连佛门金刚都无可奈何的孙玄机。 “盟,盟主”剑州商会的乔翁,艰难的咽一口唾沫: “我们到底招惹了什么样的存在?” 曹青阳神色茫然,因为他也不知道,孙玄机找到他后,只说敌人是佛门和巫神教,有超凡境界的战力。 是的,能如此轻描淡写制服孙玄机的,只有二品高手。 心蛊师乞欢丹香目光扫过远处的曹青阳等人: 柳红棉等人脸色平静,一点也不意外,二品雨师是他们最大的依仗,也是信心的来源。 二品雨师巫神教的二品雨师曹青阳等人面面相觑,满脸的苦涩。 祈雨文化是东北三国独有的,古时候,九州东北地域的百姓会在旱季向巫神教进贡,祈求雨师降雨。 这些不是隐秘,史料中多有记载。 雨师的大名,与佛门的罗汉一样,是众所周知的信息。 “师父,我,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南峰的观战者还没反应过来,依旧沉浸在刚才的天威里,沉浸在视觉被剥夺的恐慌里。 直到听见有人惊呼:“那白衣术士被雷劈成焦炭了。” 他们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局势的变化,旋即升起难以言喻的恐惧。 修罗金刚重新降落在场中,审视着孙玄机,满意点头: “还活着,死人可换不会度情罗汉。” 他迈步走向孙玄机,过程中,曹青阳等人噤若寒蝉,眼睁睁的看着他靠向石门和濒临死亡的孙玄机。 突然,一道淡金色流光从天边划来,叮清脆的声音里,钉在修罗金刚面前。 这把黄铜剑的出现,让修罗金刚被挡在犬戎山外时,依旧平静的脸色终于出现明显的波动。 他极为忌惮、凝重的后退了一步。 作为五百年前,参与过攻打京城,围杀皇族的金刚,他对这把剑的印象无比深刻。 三品武夫引以为傲的肉身防御,在它面前犹如凡人。 而防御力比三品武夫更强大的金刚之躯,也不敢说能抗住这件法宝的无双锋芒。 在那场篡位的大动荡里,修罗金刚曾经见过一位同门,被当年大奉王朝的一位亲王,连斩数十剑,浑身剑痕,剑气侵蚀脏腑,最后殒落。 那位同门,正是一位货真价实的金刚。。 一把剑横空出现,迫退修罗金刚的一幕,在三方围观者眼里,有各自不同的解读。 “这是什么剑?竟然吓退了金刚?” “这是剑的事儿吗,这是许银锣来了呀。” “是啊,剑只是寻常的剑,但剑背后的主人是许银锣,肯定是他。副盟主说过,许银锣会支援我们武林盟的。” 南峰的围观者,不认得镇国剑,更不觉得一把剑能吓退修罗金刚,真正逼对方后退的,是这把剑背后的主人。 而这个主人,显而易见就是副盟主说过的许银锣。 许银锣终于来了柳公子心里微松,刚才被那道雷柱造成的心里阴影,缓解了许多。 他忍不住看一眼蓉蓉姑娘,发现她眼睛闪闪发亮,脸蛋酡红,少女怀春的模样是如此的明显。 而她身边的万花楼女弟子,与她表情相似,一个个霍然间就兴奋起来了。 柳公子看见自家师父脸色凝重,目光死死盯着黄铜剑。 中年剑客恍然回神,有些疑惑的说道: “那把剑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具体如何,为师说不上来,嗯........这是一个剑客的自我修养。” 我怎么没感觉........柳公子恍然大悟: 中年剑客欣慰道:“很好,看来你这段时间修行很努力。” 这小兔崽子,跟我装什么装,我刚才只是觉得那把剑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中年剑客心里嘀咕。 柳红棉、白虎、乞欢丹香,以及净心净缘师兄弟,自然也不认得这把名扬九州的神兵,他们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黄铜剑上。 警惕的左顾右盼,脸色谨慎、凝重,因为他们知道,姓许的来了。 伴随着他的出现,会有哪些帮手,怎样的底牌,接下来都会粉墨登场。 御风舟上的雨师、度难金刚也会全力出手。 在雍州城郊出过苦头的他们,对许七安怀着极其复杂的心理。 既渴望他出现,然后报复他。又害怕他出现,害怕再次翻船。 一把剑曹青阳为代表的武林盟众人,不认得镇国剑,但看见这把黄铜剑能迫使修罗金刚后退,又惊又奇。 “许银锣,到了.......”萧月奴一字一句道。 曹青阳“嗯”了一声,紧绷的神色略有松弛,低声感慨道: “即使是佛门金刚,也如此忌惮许银锣。” 他把修罗金刚的忌惮和后退动作,理解成了对方在防备许七安,认为对方怕的是黄铜剑身后的主人。 傅菁门等人也是这样的想法。欣喜于许七安的强大,这让他们心里有了底气。 墨阁的阁主杨崔雪,盯着黄铜剑看了一阵,他的瞳孔里映照出无数道细针般的锐光,突然捂着眼,闷哼出声。 同伴们吃了一惊,连忙查看他的情况。 杨崔雪捂着眼睛,对众人的关切毫不理睬,他以略显尖锐的声音,叫道: “镇国剑,是镇国剑,这是镇国剑啊!!” 他声音高亢,语气癫狂,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整个人像是魔怔了。 墨阁是剑修门派,历代门人喜欢搜罗天下名剑,记载于书中。 从初代祖师开始,至今,共有“天地人”三本名剑谱。 但凡能载于三本剑谱里的剑,都具备三个要素: 一,本身强大,属于法器;二,有着非同一般的故事或历史意义;三,第一条和第二条两者兼备。 名剑谱排第一的,三百年来从未变过,它就是大奉开国皇帝的佩剑——镇国剑! 大奉高祖皇帝佩剑,据史记载,此剑采崖山黄铜所造,剑身花纹犹如龟甲,故而有传说,此剑是桑泊神龟赠予高祖皇帝。 墨阁的祖师也没见过镇国剑,因为它常年封于京城的永镇山河庙。 但作为大奉镇国神器,史料上对它会有颇为详细的记载。 墨阁的名剑谱,便是摘抄了史册上的描述。 杨崔雪能断定此剑是镇国剑,首先,身为四品剑修,他对剑器非常敏感,知道这是一把神兵。其次,黄铜剑身的纹路宛如龟甲。 最后,这把剑的锻造工艺,与当下不同。杨崔雪爱剑如命,依稀能分辨出这是开国初,大奉最盛行的铸剑风格。 而这种风格和工艺,正是模仿了镇国剑。 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围拢在杨崔雪身边的武夫们,瞠目结舌。 “这把剑,就是高祖皇帝的佩剑啊。” “山海关战役时,镇北王用过它。” 傅菁门等人吞了吞唾沫,心里竟有朝圣般的感觉。 “镇国剑现世,武林盟何惧外敌?此剑锋芒所向,神鬼辟易。许银锣,他把镇国剑都请来了,他真的能驾驭镇国剑,传闻是真的。” 许银锣为了支援武林盟,竟然把这件传说中的法宝,请了出来! 白虎、乞欢丹香、净心、净缘几个无声的用眼神交流,又惊愕又沉重,他们万万没想到,这把剑被率先投入战场的黄铜剑,就是传说中的镇国剑。 镇国剑的赫赫威名,他们岂会不知。 “怎么都在看那把剑,此剑莫非有什么特殊之处。” “刚才杨阁主突然掩面而泣.......” 南峰这边,听不到声音,只能通过曹青阳等人的举动,做着模糊的猜测。 孙玄机脚下的阴影,忽然蠕动,钻出一道身影,搀扶住他的肩膀。 他没有回头,无力回头,嘴唇轻轻动了一下: “还有,一刻钟.......” “我知道,接下来交给我。你的丹药放在那里?” 许七安一边开口,一边摸向孙玄机的腰,失望的发现,他的储物法器已经在刚才的雷击中损坏,打不开了。 幸好临安之前给我准备了很多疗伤药,都是国师炼制的极品药丸子许七安取出自己储备的丹药,捏碎后,塞入孙玄机嘴里。 丹药效力立竿见影,孙玄机的伤情初步稳定。 许七安用气机托着他,送到曹青阳等人面前,道: 傅菁门大步上前,抱住平平无奇的孙玄机,目光炽热的望着许七安: 萧月奴盯着许七安看了几眼,很矜持的笑了一下。 白虎咬牙切齿,想起了断臂之痛。 乞欢丹香等人则恐惧和愤恨交杂,其中情绪最激烈的是净缘和净心。 从雷州以来,他们在许七安手里吃尽苦头,屡战屡败。 这让两个佛门杰出的年轻天才差点丧失自信。 一刻钟啊,只能拿命扛了........许七安心里嘀咕一声,他早已暗中来过武林盟,按照约定,把九色莲藕交给老盟主。 老盟主的情况极为糟糕,肉身处在分裂、崩溃的边缘。 若无九色莲藕的帮助,他最多再撑一个月,就会身死道消。 老盟主需要时间来消化九色莲藕,突破修为,成为二品合道境武夫。 按照许七安和孙玄机商量的计划,先由他赠曹青阳一滴精血,助其短暂突破三品,牵制敌人。因为许七安知道,忌惮于他的姬玄和佛门金刚,会步步为营,慢慢试探。 过程中,孙玄机布置阵法,作为第二回合的主力。 如果这一回合支撑的够久,拖延到老盟主出关,那么许七安就能和老盟主联手御敌。 二品合道和三品武夫联手,此战稳如老狗。 奈何纳兰天禄不讲武德,直接一发天雷,破了孙玄机的护山大阵。 许七安伸出右手,镇国剑自动飞回,把自己送入掌心。 他接着伸出左手,胸口的地书碎片里,太平刀应声而出,把自己送入主人的左掌。 左刀又剑,傲然立于场中,嘲讽道: “猩猩,敢不敢与我捉对厮杀?” 猩猩........修罗金刚深深看他一眼,高声道: “度难,纳兰雨师,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话音落下,天空中再一次降下金色流光,“轰隆”一声砸在山头,来人身高魁梧,肤色暗金,无须无法无眉,像是一尊黄铜雕像。 武林盟众人惊呆了,齐齐看向曹青阳,发现盟主的表情与他们如出一辙。 “两名金刚,以及巫神教雨师........” 乔翁苦涩道:“曹盟主,你,你........” 其他人亦是满脸苦涩,要是知道敌人是这种规模,他们多半没有勇气来后山。 三品已是江湖百年不可见的无敌者,一下子来三个,后面还有一个二品雨师撑腰。 曹青阳确实不知道,孙玄机对他是有隐瞒的,只说有佛门金刚和巫神教敌人。 孙玄机也怕曹盟主吓尿,然后带着小姨子逃跑,丢下一堆烂摊子不管不顾。 “这让许银锣怎么打?一人斗两位金刚,尚有希望,可雨师呢?” 戴宗脸色发白,丧失了斗志和自信,低声道: “我,我们先撤吧,保留武林盟火种最重要.......” 萧月奴斜了他一眼,“你要怕死,就走吧。” 说话间,一位身穿罗裙,鬓发高挽,娇艳妩媚的女子,踏着虚空,一步步走来。 她头顶笼罩着一层墨云,翻滚不息,厚厚云层中时而有雷电闪烁,蓄势待发。 她仿佛这片天地的主宰,风雨雷电尽受其使唤。 这就是巫神教的雨师?曹青阳等人看了一眼,便觉肾上腺素飙升,心跳加快,呼吸困难。 你这武僧怎么不吃激将法,武僧和武夫不应该一样粗鄙吗,果然挑衅人的事,还得杨千幻来做..许七安握紧了手里的刀剑,喝道: “你们再退,退的越远越好,后山保不住了。” 后山保不住了.......曹青阳等人心头狂跳,二话不说,迅速退走。 “盟主,我们去南峰吧,那边距离很远,不刻意针对的话,不会被波及。” 戴宗把孙玄机抗在肩上,提议道。 曹青阳略作沉吟,“嗯”了一声,拖着重伤之躯,速度却不比其他人慢多少。 东方婉蓉完全放开对身体的控制,由老师掌控主动权,成为身体的主人。 蓄势待发的云层当即劈下一道水缸粗的雷柱,将许七安淹没。 蓝白色的雷柱声势浩大,远在数十里外都能清晰看见。 许七安头顶升起一道金光,浮屠宝塔撑起淡金色的气罩,将雷电之力屏蔽在外。 噔噔噔........度难金刚发足狂奔,撞入浮屠宝塔的气罩中,一拳捶在许七安胸口。 金刚神功与金刚神功碰撞,声浪如洪钟大吕。 许七安宛如一颗炮弹,倒飞出去,撞断无数树木,撞塌一部分山体,造成落石滚滚。 他翻滚着卸力,已经被打出了山头,于空中稳住身形。 突然,他脑海里浮现修罗金刚出现在头顶,双拳合握,捶向他脑袋的画面许七安的身体以不符合力学原理的变速,朝侧面闪避,并拧腰回身,带动右臂,斩出镇国剑。 这时,天空中的东方婉蓉伸出右臂,对准许七安。 挥剑中的许七安动作一滞,像是受到了看不见的伤害,七窍中溢出鲜血。 许七安再次化身炮弹,被捶了回去,在“轰”的巨响里,整个身体嵌入山中,犬戎山主峰猛的一震。 PS:有没有搞错啊,几天就开始放鞭炮了?让我如何码字!!! 伴随着这一声巨响,南峰顶上的围观者心里一震。 “两名金刚,还有天上那个更强大的高手,许银锣此战危矣。” 众人旋即沉默,即使对许七安有着盲目崇拜的这些江湖人,也能看清眼下的形式。 蓉蓉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抿着嘴唇,脸上写满紧张。 柳公子心里默默叹息,一边为许银锣担忧,一边侧头看向师傅,想说:看吧,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追求她的原因。 蓉蓉和他一样心有所属,惦记着不该惦记的人。 区别在于,蓉蓉惦记的那个人,更加可望不可即。 但中年剑客紧紧握着心爱的佩剑,一瞬不瞬的盯着远处的战场,没有注意到徒儿的内心变化。。 这个时候,曹青阳等人御空飞行,来到了南峰顶部。 “老盟主能出关么,我们不能让许银锣孤军奋战,他打不过这么多高手的。”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口。 曹青阳皱了皱眉,默不作声的在崖边盘坐。 简单的一句话,仿佛起到了一锤定音的效果,让四周的嘈杂声瞬间平息。 他们默默的在脑海里回忆起许银锣的传闻、事迹,发现他确实没有败过。 不管是佛门斗法、云州叛乱、独守玉阳关、斩昏君等等。 他竟从未败过,仿佛是天地的宠爱,气运加身一般。 蓉蓉姑娘吐出一口气,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万花楼的女子们纷纷围上自家楼主,簇拥着她在崖边观战。 土块和碎石翻滚中,许七安把自己“拔”了出来,他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不管是度凡金刚、度难金刚,还有雨师纳兰天禄,都要强于现在的他,若是修为恢复,他或许能力压其中一位金刚。 但现在让他同时一对三,还是太勉强。 “他们不知道我拖延时间的目的,这是我最大的优势,一刻钟,只要拖住一刻钟,老盟主出关后,就能配合我反杀他们。 “嗯,我也不是单打独斗,我还有镇国剑和太平刀。” 他的念头到这里,立刻停止,因为上空乌云滚滚,水缸粗的雷柱再次将领。 与此同时,东方婉蓉又一次探出手,对他发动咒杀术。 许七安出现在数十丈外,没有被雷柱击中,他刚才凭借“运气”,规避了咒杀术的影响。 这种没有任何媒介施展的咒杀术,不但威力会降低,还容易被屏蔽,但纳兰天禄之前凭借高位格的压制,让许七安中招。 这一次,许七安则凭借“气运加身”,让纳兰天禄打出了一个“iss”。 他刚站稳,度难金刚已经完成狂奔,奋力一跃,在地面坍塌的“推力”下,扑击许七安,掌刀斩向他的脖颈。 “佛子,你既不愿皈依佛门,那便轮回去吧。” 掌刃凝聚气机,宛如最锋利的绝世神兵。 事实上,以金刚肉身的体魄,这一刀与绝世神兵的劈砍没有分别。 哪怕三品武夫被斩中,也得破防。 度难金刚的目标很明确,杀下他的头颅。 三品武夫号称不灭之躯,但在初入这个境界时,斩下头颅便意味着身亡。到了中期,生命力得到沉淀,变的愈发浑厚,才能弥补这个缺点。 但被斩下头颅,并施加封印的话,武夫会在不断重生无果中,慢慢耗尽生命力,彻底殒落。 度凡金刚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许七安身后,同样并掌如刀,刺向许七安的后心,目标是心脏。 控制着东方婉蓉的纳兰天禄,再次张开手掌,施展咒杀术,这一次,他成功了。 许七安的身体眼见就要被阴影覆盖,遭遇打断,阴影如潮水般褪去。 三位超凡联手,要一击必杀,速战速决。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脚踏飞剑,呼啸如风,埋伏在周围的李灵素抓住机会,把手里握着的浑天镜,对准许七安、两位金刚。 度凡和度难身躯陡然僵硬,眼神出现刹那迷茫,他们的天魂被强行拽出一半。 那股力量似是后继无力,没能成功。 但这给了许七安一线喘息之机,他冷静的侧身,从两把掌到中闪出,同时旋转,化作风车。 当当当当刀刃风暴在两名金刚脖颈斩出刺目的火星,终于,“噗”的一声,度难和度凡的脖颈割裂,暗金色的鲜血喷涌而出。 暗金色的血液洒下,但凡触及到金刚之血的草木,迅速枯萎。 天魂离体的效果转瞬而过,两位金刚见失了先机,便捂着脖颈,便后撤。 而这个时候,李灵素已经逃远了。 他聪明的逃出了乌云笼罩的范围,避免被纳兰天禄雷霆一击打死。 李灵素踩着飞剑,在密林中穿梭,借助树木遮蔽身形。 “我还没来得及易容,该死的许七安,我就不应该救你。人渣死于天劫难道不是正义的表现吗。” 李灵素一边嘀咕,一边往远处逃。 这一幕在南峰一众观战者看来,可谓峰回路转,纷纷眼睛一亮。 至少他们知道,许银锣是有胜算的,并不是只能挨揍。 蓉蓉心里喜悦,忽然发现身边的师父,身躯僵硬,怔怔的望着远处,表情似喜似悲似怒。 蓉蓉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是刚才那位御剑飞行男子消失的山头。 刚才那人,似乎有些眼熟蓉蓉微微蹙眉,距离太远,她看不清那人的目光。 早已年过四十的美妇人恍然醒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但似乎不想说话。 “乞欢丹香,你操纵附近的兽类,寻找李灵素的踪迹。白虎,你能御风,速度最快,一旦乞欢丹香找到那臭道士的踪迹,立刻现出真身带我们去追杀。” 看到李灵素宛如神兵天降,险些改变战局的柳红棉,连忙下达命令。 白虎等人没有意见,柳红棉的建议正合他们心意。 许七安舔了一口镇国剑上暗金色的血液,眼睛一亮,露出喜色。 “好浓郁的金刚之力,若是能饮干你们其中一人的鲜血,我的金刚神功就能大成。” 金刚神功修行到大成境界,肤色和血液会转为暗金色,精血中蕴含金刚神力。 曹青阳吸收他的精血,拥有金刚神功便是例子。 金刚不具备武夫血肉重生的能力,尽管他们生命力极其强悍许七安正要乘胜追击,抓住这个优势。 天空中的“东方婉蓉”再次张开双臂,这一次不是对准许七安,而是对准两名金刚。 只见度难和度凡金刚身上腾起阵阵血光,那被太平刀和镇国剑斩出的恐怖伤口上,血肉蠕动,快速愈合。 激发目标或自身的潜能,通常用来制造悍不畏死,不知疼痛的死士。 纳兰天禄激发了两位金刚的生命力,让他们的自愈能力在短时间内提升,堪比三品武夫。 “真够难缠的,巫师手段花里胡哨。还有十分钟” 许七安深深吸气,平复一下情绪。 帮助度难度凡恢复伤势后,纳兰天禄不再只是辅助,他双手结印,从天地间召唤来一道虚影。 这道虚影面目模糊,额头隐约有一道竖眼,上身为人,下半身为蛇躯,是一位妖族。 从血缘关系上说,这道虚影是大妖烛九的祖父。 他在四百年前,被雨师纳兰天禄斩于东北荒原。 召唤出虚影后,“东方婉蓉”扬起手,云层中劈下一道道闪电,在她掌心交织出一根雷矛。 “许七安,魏渊先斩我肉身,后杀我独子。” “东方婉蓉”俯瞰着他,缓缓道: “他死在靖山城,是因果循环。但我的仇还没报,你是他最倚重的晚辈,今日斩你!” 她持着雷矛,俯冲而下,携带者无数细碎电弧。 同一时间,度难和度凡金刚化身金色残影,左右夹击。 “老子迟早有一天,要踏平靖山城,把巫神斩了,断绝你们巫师的传承镇压!” 浮屠宝塔一震,绽放出刺目金光,一股至大至强,透着无上威严的气息降临,施加在东方婉蓉身上。 这个间隙里,许七安挥舞刀剑,与两名金刚展开肉搏。 化劲武夫的神异,让他能轻松的一心二用,抵御两名金刚的攻击。 而不死之躯的超强耐力、生命力,则让他只要避免头颅被斩下,即使挨了金刚的重拳,也能于瞬间恢复,续航能力比佛门金刚强大数倍。 反观两名金刚,身上很快出现细密的剑痕,就如同正常人被小刀划破皮肤,虽是皮肉伤,却鲜血淋漓。 这是镇国剑能做到最大的程度了。 金刚的肉身防御,比同境界的三品武夫更强。 东方婉蓉身后,那道虚影,眉心的竖眼连连颤动,俄顷,一道乌光骤然激射,打在浮屠宝塔上。 威严的气息出现凝滞,紧接着,东方婉蓉探出手,对浮屠宝塔施展了咒杀术。 浮屠宝塔内部发出巨震,响起撞钟般的声音。 咒杀术起效后,纳兰天禄没有和这件法宝死磕,挥舞雷矛,狠狠抽打在塔身。 “当”的巨响里,金光溃散成光屑,浮屠宝塔翻转着飞了出去,撞塌远处的一座山峰,数百万吨的石块和泥土飞溅,声势浩大。 南峰的众人看的呆若木鸡,清晰的体会到自身的渺小。 浮屠宝塔只能牵制,无法迎战一位二品许七安心里一凛,尽管从未小觑过纳兰天禄这位雨师,可对方表现出的战力,依旧让人心惊胆战。 巅峰状态下的纳兰天禄,是二品巅峰的雨师。 失去肉身后,修为稍降,但巫师的主要力量来自元神,因此下滑不多。 但许七安反而庆幸他是巫师,不是武夫,或者洛玉衡那样的剑修,因为后两者是以杀伐之力著称。 而巫师则以诡异和统率闻名,战场才是他们的主场,搏杀之术弱了一些。 雷矛从头顶斩下来,许七安的身体在雷电中迅速“溶化”,于数十丈外的树木阴影里浮现。 许七安刚一落地,纳兰天禄似是预知了他的落脚点,头顶的虚影猛的侧头望来,额头竖眼激射出乌光。 结结实实的打中他,消融他胸口的血肉,打的他浑身僵凝。 “在卦术面前,你的阴影跳跃早已被我掌控。” 这个时候,度难金刚摊开掌心,那里有一抹鲜血。 这是刚才交手中,度难金刚刻意收集的。 纳兰天禄指尖轻轻一抹,沾染鲜血,展开掌心对准了许七安。 这次,是以鲜血为媒介的咒杀术,一名二品雨师施展的咒杀术。 以二品雨师的位格,借助血肉,对一名三品武夫施展咒杀术,不说一击必杀,至少能让他当场重创。 最关键的是,有鲜血作为媒介,再以雨师的位格,可以有效杜绝许七安的“气运加身”,达到百分百的命中率。 噔噔噔轻微地震中,两位金刚自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狂奔而出,一人握拳打向许七安被乌光腐蚀的胸口,一人并掌如刀,要切断他的脖子。 三位超凡境强者,又一次联手制造了杀局。 而这一次,李灵素没能来得及出现。 一道清光自许七安脚下腾起,浩然正气加身,百邪不侵。 赵守赠予的纸页,刻录着一位三品巅峰强者的法力。 咒杀术没能生效,许七安的身体“溶化”,出现在了远处。 以三品初期的修为,与两名金刚,一名雨师缠斗到现在。 南峰上的观战者,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度难金刚眼角一跳,心里难以遏制的涌起嗔意。 合三人之力,竟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脱困,迟迟没有拿下。 修罗金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他以念诵佛号的方式,平复心里躁怒。 “还有五分钟,儒家法术还能持续两分钟,这段时间里,我不用担心纳兰天禄的咒杀术,可以适当的肉搏” 许七安拎着黄铜剑和太平刀,主动迎向三人。 这场战斗里,原本不存在你来我往,厮杀正酣的情况。 因为有纳兰天禄这个二品雨师的存在,只要被他抓住加以控制,许七安当场就去世了。 他就像是在悬崖上走钢丝,随时都会死。 这就是以一己之力,抗衡三名超凡的代价。 而现在,有了儒家浩然正气护身,他能屏蔽虚影的乌光、咒杀术,那么此时的纳兰天禄就相当于一名三品武夫(英魂召唤)。 四人的混战由此展开,许七安凭借太平刀和镇国剑的锋芒,以一敌三,尽管打的无比狼狈,但让三位敌人一样付出血的代价。 他们的战斗让山体滑坡,毁了半个主峰。 这还是许七安时不时腾空,把战场转移到空中的缘故。 两分钟很快过去,缭绕在许七安身上的清光消散。 见状,纳兰天禄果断退出战场,掌心抹上收集来的许七安鲜血,对他施展了咒杀术。 纸页燃烧,消散的清光再次腾起,咒杀术失效。 许七安摸出一叠纸,咬在嘴里,笑道: 纳兰天禄淡淡道:“你以为雨师,只能呼风唤雨?” 许七安反问,他乐得用交谈来拖延时间。 “那是你不知道雨师的本质,雨师的下一品级是大巫师,而大巫师能利用天地法则,让自身融入天地,让天地之位为己所用。 “甚至能抽干这一片天地内的力量,让千里沃土化为荒漠。雨师能降雨,便是初步掌控了天地之力。” 纳兰天禄叹了口气:“我失了肉身,本不想强行调用这方天地的力量,这会让我遭受反噬。” 犬戎山方圆百里,刮起飓风,飞沙走石。 犬戎山境内,乌云盖顶,电闪雷鸣,瓢泼大雨。 在这场可怕的风暴中,许七安看见树木迅速枯萎,看见肥沃的泥土出现沙化,看见岩石腐朽五行之力被剥夺出来,化作纯粹的力量,汇入纳兰天禄体内。 同样的手段,当初大巫师对付魏渊时,施展过一次。 神仙一般的手段曹青阳等人置身风雨中,瑟瑟发抖。 有人没能撑住,在风雨中跪了下来,低埋着头,像是忏悔,又像是求饶。 品级较低的武者,一个个全跪了下来,不是他们想跪,而是在天威面前,再也直不起膝盖。 曹青阳等四品武者没跪,但浑身不停颤抖,苦苦支撑。 不可能赢的众人心里,闪过这个念头。 许银锣的不败神话,在这样的力量面前,根本没有任何威信。 大雨浇在头顶,像是无休止的冷水,浇灭他的斗志。 风刮在身上,像是在催促着他赶紧逃跑。 武者对危机的预感启动,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咆哮着“快跑”。 许七安只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敌人,而是整个天地。 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玉阳关,回到了城头枯坐的那一晚。 城下是八万敌军,身后是贞德帝。 他在那样的环境中,领悟了玉碎。 太平刀自动脱离主人的手,静静的漂浮在一侧。 嗤所有纸页燃烧,化作浩然正气,层层加护。 风雨交加,天色晦暗,许七安立于半空,俯视着宛如神灵的雨师。 “纳兰天禄,你敢与我赌命吗!” 沉雄的咆哮声宛如惊雷,在天地间回荡。 自领悟“玉碎”以来,他的武道,就已经定下来。 要评当世最霸道的“意”,魏渊的“破阵”算一个。 但要论世间谁的武道最纯粹,最极端,许七安的玉碎绝对排在前列。 其他武夫领悟的“意”是为战斗,为杀敌。 许七安的“意”,不为瓦片,只为玉碎,是奔着同归于尽去的。 乍一看,他是因为魏渊战死,被局势一步步逼的领悟了极端的“意”,可是,如果没有《天地一刀斩》做铺垫呢? 如果没有这部“一刀之后,你死我活”的极端绝学打基础,他当日在玉阳关面临绝境,真的能领悟“玉碎”? 如今想来,从他当初选择《天地一刀斩》这部极端绝学开始,他的武道之路就已经定下来了。 如今想来,他能迅速领悟“意”,踏入四品,也是因为他一直修炼这个“意”,从八品练气境开始,就在修炼“玉碎”的雏形。 许七安喊出“赌命”,不是意气用事,不是豪言壮语,而是有原因的。 自斩杀贞德,入江湖以来,许七安的处境,始终是如履薄冰。。 一边要防备许平峰的谋划,一边要防备佛门的追杀。 在这种逆境之中挣扎,他对“玉碎”的感悟,越来越深刻。 直到犬戎山这一战,游走于三位超凡境强者的围攻,随时殒命的真正绝境中,玉碎,终于迎来了突破 这声咆哮响彻天地,连犬戎山下的军镇,里面的士卒骑兵都听的一清二楚。 尽管相隔遥远,可犬戎山发生的战斗,动静这么大,军镇这边也能清晰感受到。 深知武林盟遇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 许七安和三名超凡境强者的战斗,时不时的从山里打到天空,军镇这边看到一清二楚。 “赌命?许银锣被逼着赌命了吗” 暴雨里,一名武夫抹了一把脸,嘴皮子颤抖。 “都说许银锣义薄云天,以前只听说,没见过。今日才知传言非虚。他为了我出战,已将生死置之不顾。” 一名底层士卒握紧佩刀,热血沸腾,恨不得上天去助阵。 “许,许银锣他被逼到穷途末路了” 一名万花楼女子,捂着脸,眼里含泪。 众人脸色悲戚、愤慨、担忧,显而易见,面对如此强大敌人,面对神灵般的力量,许银锣孤注一掷,要与对方搏命。 这番喊话,更像是绝境之人,在发出愤怒的嘶吼。 蓉蓉脸色煞白,秀拳紧握,一颗心幽幽的沉了下去。 柳公子听见了师父的喃喃声,侧头看去,师父握剑的手微微发抖。 出于师徒间的默契,柳公子明白了师父的意思。 不远处的曹青阳转过头来,看着中年剑客,低声道: “是为了老祖宗,老祖宗在里面闭关。” 迎着众人困惑的目光,曹青阳解释道: “因为京城那一战,老祖宗帮了他。所以,他会坚守武林盟,绝不退让。” 京城那一战中,老祖宗也出手了? 所以,许银锣今日为武林盟而战,不惜搏命,只为报答当日的援助之恩众人沉默了。 萧月奴往前走了几步,深吸一口气,扬声道: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 她望着风雨中而立的年轻人,轻声呢喃: 众人恍然想起,这是许银锣的佳作之一,据说是在云州独挡两万叛军时所作,后来在京城广为传唱,被说书人传遍中原。 许元槐浑身被大雨淋湿,俯瞰着下方的那道身影,神色复杂: “他终于也被逼到穷途末路了。” 姬玄站在船舷边,微微俯身,似是想再看的清楚些。 “纳兰雨师调动了这方天地之力,我不敢说威力有没有达到一品,但绝对在二品巅峰的层次。” 姬玄深吸一口气:“这比许七安足足高了一整个大境界,如果他没有同境界的帮手或底牌,必死无疑。” “东方婉蓉”眸子五色流转,这是五行之力盈满身体的征兆。 她语气平淡,甚至有些不屑,反问道: “区区三品武夫,也配与我赌命?” 说话间,她高高扬起右手,掌心对准天空。 雷霆接二连三的劈下,在她掌心慢慢“劈”出一根长矛。 长矛由纯粹的雷电组成,炽烈的蓝白色,表面跳动着电蛇,发出“滋滋”的声音。 “东方婉蓉”将汲取来的无形之力,汇入雷电长矛,炽烈的蓝白色顿时变成了五色流转。 她的手开始颤抖,似是掌控不住这股力量了。 “我只要轻轻投出这根雷矛,你必死无疑,赌命?你姓许的配吗。” 尽管说着极具嘲讽的话,但“东方婉蓉”的语气和表情,却没有丝毫嘲讽,平静的仿佛在说着大道至理。 度难金刚和修罗金刚默默后退,在远处双手合十。 这根五行流转的雷矛,给了他们无比强烈的威胁,引以为傲的金刚体魄,在它面前竟没有半点底气和信心。 纳兰天禄手里的这根雷矛,凝聚了此方天地与雷电之力,可杀任何一位三品武夫。 危险危险危险许七安只觉得身体在疯狂预警,求生的本能催促他赶紧逃离。 这根雷矛凝聚的力量,足够杀死他。 “许七安,你这次若是不死,必定名扬天下,我的杨兄又得羡慕的捶胸顿足,嫉妒的恨不得夺舍你” 李灵素脚踏飞剑,在极远处围观。 原本追杀他的白虎净心等人,此时已经罢手,关注远处战况,谁都知道,决胜的关键时刻到了。 南峰顶的曹青阳一群人,屏住了呼吸,一张张脸色发白,一双双目光凝望。 他们仿佛在这一瞬间,化作了雕塑。 纳兰天禄低声自语,跨前一步,猛的投出了雷矛。 这一刻,他脑海里浮现的是那袭大青衣,暴雨中的那个年轻人,渐渐与记忆中的那个男人融合。 纳兰天禄并不在乎武林盟的存亡,甚至不是纯粹的为了龙气而来,他之所以选择和潜龙城、佛门合作,是因为知道迟早要和许七安遇上。 武林盟也好,老匹夫也罢,纳兰天禄根本不在乎。 他这根矛,刺穿的是二十年来的心结,刺穿的是与大青衣的恩怨纠葛。 可怕的音爆声里,雷矛化作绚丽的流光,刺穿雨幕。 在场所有人的瞳孔里,映出了这道绚丽斑斓的流光。 许七安沉淀了所有情绪,坍塌了所有气机,身躯化作黑洞,吞噬体内的力量。 面对这道流光,他冷静的斩出了镇国剑,斩了《天地一刀斩》。 黄铜剑爆发出璀璨的光华,随着许七安的挥剑,炽烈汹涌的光华收敛,凝成一道金色的细线,呈弧形,掠过雨幕,掠过虚空,斩向五色流光。 这道凝聚了许七安所有力量的剑光,宛如脆弱的丝线,先是断裂,继而溃散。 而这个时候,众人听见爆炸声的时候,雷矛已经势如破竹的刺向许七安。 天地一刀斩,只是削弱了雷矛的力量,没有阻挡它的步伐。 风雨仿佛凝固了,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 一道道目光望着即将遭遇厄运的许七安,他们的脸上“缓慢”的浮现出或悲伤、或怅然、或狂喜、或担忧的神色。 缓慢,是因为雷矛的速度,比他们的面部要快 雷矛击中许七安的瞬间,没有向寻常武器一样贯穿而去,它直接“消融”在许七安体内。 下一刻,他的体表跳跃起刺目的电弧,他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喷吐出绚烂的五行之力。 雷矛的力量在他体内炸开了,摧古拉朽的毁灭着他的生机,毁灭着三品武夫旺盛的生机。 这样的杀伤力,远比贯穿身体要可怕很多很多。 许七安的眼睛里,光芒慢慢褪去,陷入死寂。 他焦黑的身体从空中跌落,无力的跌落。 给大家发红包!现在到微信公众号[]可以领红包。 南峰顶上,突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不知是谁在哭喊。 御风舟上,许元霜身子一晃,脸颊有两行滚烫的液体滑过,她的望气术告诉他,那人的气息湮灭了。 直到此刻,她仍不知自己是该欢喜,还是悲伤。 姬玄眯着眼,目光穿透雨幕,一眨不眨的望着下坠的焦黑身影。 李灵素御剑而出,脸庞僵硬,飞向许七安,想要在他坠落前接住他。 另一边的密林里,苗有方也在林子里狂奔,奔向下坠的许七安,粗鄙的江湖游侠满脸发狠和悲伤。 今日天清气朗,东北方冷冽刮骨。 位于九州大陆南端,靠近沿海的云州,湿冷阴寒,但气温比其他地区要高不少。 习惯站在瞭望台远眺的伽罗树菩萨,今日坐在茶几边,盘坐饮茶,品尝云州的特色美食。 而总是独自煮茶、饮茶的许平峰,则在瞭望台站了一天。 “唉,你说武林盟这一战,要是能杀了许七安,杀了老匹夫,那该有多好。” “听你这么说,就是此事不成了。” “还是有希望的,只不过成与不成,讲的是天命。我等谋事,成事看天。” “许七安若是战死云州,那半数国运便还于大奉,对你我之事不利。” 许平峰点了点头,答非所问的感慨道: “若是没有武林盟老匹夫从中作梗,今日便是收回半数国运的最佳时机。 “如今重新复盘以前走过的棋,当日留花神转世一命,是我的一个疏漏。” 伽罗树菩萨放下茶杯,似乎明白了什么,侧头看向白衣术士的背影: “与监正老师对弈,永远不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永远不能只奔着一个目标去。不然,会输的很惨很惨。 “你知道我是怎么在云州谋事,建立潜龙城,瞒住监正二十年的?” 阿兰陀对许七安呈现出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以广贤菩萨和度厄罗汉为首的僧侣,倾向于将许七安度入空门。 伽罗树菩萨为首的一派,则推崇小乘佛法,因此对许七安态度并不友善。 护法金刚,毫无疑问是伽罗树菩萨一派的。 因为这位佛门战力第一人的菩萨,执掌着九大法相之一的金刚法相。 在这个背景下,度难和度凡两位金刚,对许七安的态度是可度,可杀。 从雷州到雍州,这一路上的矛盾和冲突,消磨了两位金刚的耐心。 既不肯皈依,又屡屡与佛门为敌,那便杀了。 “如此一来,阿兰陀也不用为此事争的头破血流,大小乘佛法的冲突会温和许多。” 突然,东方婉蓉高亢的尖叫,叫声痛苦凄厉,她的体表跳跃起刺目的电弧,白皙的皮肤瞬间碳化。 她长大的嘴巴里,眼睛里,鼻孔里,耳朵里,喷射出七彩的绚光。 一股可怕的力量在她体内爆发,瞬间带走了她绝大部分的生机。 还不等两位金刚反应过来,远处又是“轰隆”巨响,浮屠宝塔冲破土块的掩埋,浮空而起,飞向下坠的许七安。 塔顶凝聚出一尊金身法相,一手拈花,一手托着玉瓶,身形略胖,慈眉善目。 玉瓶洒下斑驳的碎光,宛如春雨,汇入许七安体内。 ps:迟了迟了!继续码字。今天强忍诱惑,拒绝了小伙伴打牌邀请。还是码字重要。 久旱逢甘霖大概就是许七安此刻状态最好的诠释。 严格来说,他刚才其实已经死了,雷矛在他体内炸开的瞬间,雷电和五行之力肆虐,生机断绝,天地两魂离体。 纳兰天禄强行爆肝,付出一定代价,短暂恢复二品巅峰,那根雷矛的力量直接超出三品武夫能承受的极限。 好在浮屠宝塔里的药师法相,能生死人肉白骨。 这也是许七安敢和纳兰天禄赌命的底气。 “我现在的水平差不多是三品初期,爆肝的纳兰天禄则是二品巅峰,差距甚至超过一个品级。幸好我用天地一刀斩和儒家的浩然正气,对雷矛做了削弱。。” 察觉到“玉碎”突破后,许七安保留了最大的底牌,改用玉碎来和纳兰天禄赌命。 他一边沟通塔灵,确认塔灵老和尚没有大碍能及时救援,于是,为保证存活率,给自己添了两道防护,一道是《天地一刀斩》,一道是儒家的浩然正气。 他赌赢了,最后活了下来,不,准确的说,被成功救活。 “可惜我的玉碎刚有突破,无法百分百的把伤害返还给对方,要不然,纳兰天禄可能当场灰飞烟灭。” 许七安望着凄厉惨叫的东方婉蓉,一阵可惜。 玉碎的伤害返还会有一定的流失,他现在能返还的伤害,大概是百分之六十。 东方婉蓉其实是受了波及而已,玉碎返还伤害的对象是纳兰天禄,而不是东方婉蓉。 她之所以如此凄惨,是因为纳兰天禄寄宿在她体内,因此遭受牵连。 若是直接返还给她,就她区区四品的水准,早就化作灰灰。 李灵素在不远处滞空,没有靠近,也没离开,防止有人趁机补刀。 不过他的目光没在许七安身上,密切关注着东方婉蓉的情况,圣子眉头紧锁,心里担忧老情人的情况。 苗有方也停下脚步,攀上一根枯萎的大树,只恨自己无法飞行。 度凡和度难两位金刚同时出声,又惊又怒。 惊的是完全没明白为何东方婉蓉会受到反噬,与许七安遭受同样的攻击。 怒的是药师法相一出,许七安的命,多半是保下来了。 佛门九相乃佛陀所创,是至高绝学,每一尊法相都有神鬼莫测的能力。 药师法相不具备攻击力,却能让人起死回生,逆天改命。 当年甲子荡妖中,法济菩萨施展药师法相,救了无数佛门弟子、金刚。 除了某些特殊手段,或当场魂飞魄散,药师法相都能救活。 如今药师法相显形,那许七安即使刚才已经死亡,多半也能挽救回来。 反观纳兰雨师,从刚才的元神波动来看,似是遭受了难以想象的重创。 东方婉蓉身上的衣裙焦黑,被电弧炸出不少破洞,她艰难的支撑起身体,盘腿而坐。 微弱的血光从她体内升起,如风中残烛般闪烁。 此时,笼罩在犬戎山的乌云开始消散,暴雨转为小雨,失去雨师力量支撑的这场暴风雨,终于退去了。 东方婉蓉默然不语,似是连说话的余力都没有。 纳兰天禄以血灵术激发徒弟的身体潜能,修复伤势,但这具身体已是强弩之末,血灵术也不能无中生友。 破空声传来,东方婉清御空而回,她看着东方婉蓉惨烈模样,脸色苍白,眼里又慌又急。 纳兰天禄疲倦的声音从东方婉蓉体内传出。 东方婉清手忙脚乱的取出所有疗伤丹药,撬开东方婉蓉的嘴,塞了进来。 俄顷,升腾的血光稍稍浓郁了些。 巫师的肉身太脆弱,没有武夫的韧性和旺盛气血,自愈能力不行。 她又不是术士和道士,哪来的那么多丹药? “两位大师,你,你们可有丹药?” 东方婉清抿着唇,求助度难和度凡。 “阿弥陀佛,贫僧没有携带丹药。” 虽然金刚的自愈能力远不如三品武夫,但也绝对比世上大部分疗伤丹药要强。 除非了监正炼制的极品丹药,不然,所谓疗伤丹药对金刚来说,就是鸡肋。 东方婉清抬头看向御风舟,她知道姬玄身上不缺丹药。 御风舟上静悄悄的,姬玄似乎并不想救东方婉蓉。 呼啸声从身后传来,一柄小剑拖着一只香囊飞了过来,钉在东方婉清脚边。 她看一眼香囊,又扭头看向远处浮空而立的李灵素。 东方婉清打开香囊,从里面取出几枚瓷瓶,凑到鼻端嗅了一下,分辨丹药的属性。 挑了一些疗伤滋气的丹药,喂给东方婉蓉。 “我已无力再战,两位大师,自便吧。” 强行提升境界本就有损根基,接着又被雷矛的力量反噬,他已是极度虚弱。 对于武林盟来说,局势在跌落谷底时,突然一个折转,然后冲破天际,扶摇直上。 转变之大、之快,让他们大脑处在一个懵的状态。 几秒后,尖叫声和欢呼声炸开了,夹杂着女子喜极而泣的声音。 柳公子深吸一口气,环首四顾,发现大部分人脸上还残留着惊恐和哀伤,但他们口中却又发出欢呼声,或尖锐的无意义的叫声。 前一刻,所有人都认为许银锣必死无疑。 下一刻,局势逆转,那位宛如神灵的女子忽然重伤不起,而许银锣此时,盘于空中,头顶的佛塔洒下金光,护住了他。 “太强了,不愧是我中原年轻一代最杰出的天才。” “他刚才使的是什么手段,为何那雨师突然受了重创?” 宣泄完情绪后,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他竟然拼掉了一位二品雨师柳公子已经从曹盟主等长辈口中知晓了那位女子的身份。 二品啊,在他眼里,这是神仙般的存在。 “楼主说的对,许银锣从未败过,从未败过” 柳公子听见了蓉蓉的叫声,循声看去,她正抓着师父的手,情绪激动的说话,脸上尚有泪痕。 柳公子移动视线,看向了那道仙子般完美无缺的背影,她背对着万花楼的门人,站在崖边,目光至始至终都没有从许银锣身上挪开。 “可是,不是还有两位佛门金刚吗,而许银锣似乎不能再战了” 这句话,就像一桶冷水,“哗啦”的浇在众人头顶,浇灭了他们的喜悦和激动。 修罗金刚看了度难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道:“不到万不得已,莫要用它。” 伽罗树菩萨赐予过他们一滴精血,这滴蕴含金刚法相之力的精血,是作为最后兜底用的。 所谓精血,可不是寻常的鲜血,而是将金刚之力炼化入血液里。 许七安给曹青阳的,也是类似的精血。 金刚法相的力量过于霸道,哪怕是三品金刚,也无法很好的驾驭它。 冒然使用,也许会被金刚法相之力撑爆肉身,或留下很难根除的暗伤。 再就是,如果能不使用菩萨精血就解决掉佛子和武林盟,那么这滴精血,他们便可以留下来自用,缓慢消化,参悟其中的金刚法相。 伽罗树菩萨把精血交给他们,就不会再索要回去。 “雨师尽管疗伤,他就交给贫僧了。” 修罗金刚迈动步子,朝着许七安走去,他很快走到了崖边,一脚踏入空中,如履平地。 “许七安,佛门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与佛门为敌。联手洛玉衡俘虏度情罗汉。 “贫僧既然是护教金刚,理当为佛门杀贼。” 他看似走的缓慢,其实蓄势待发,死死的锁定许七安。 佛门的目标也是许七安,不管是杀他也好,度他也罢。 相比起来,除了潜龙城的众人心心念念要除去武林盟,纳兰天禄和两位金刚,心里的主次顺序是: 许七安不来,他们便收龙气,灭武林盟。 一旦许七安支援武林盟,他就会成为两方的头号目标。 此时的许七安,伤势已初步稳定,碳化的皮肤下,长出新的稚嫩肌肤,体内生机缓缓复苏。 他平静的望着步步杀机的修罗金刚,笑道: 什么?修罗金刚皱了皱眉,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突然,被滚石掩埋的石门,毫无征兆的炸开,无数石块飞舞。 一道充满肃杀之意的雪亮刀光,从石门内掠出,斩向修罗金刚。 武林盟的老匹夫?修罗金刚的危机预感,让他提前做出闪避,避开了煊赫的刀光。 这道刀光落空后,迅速遁入虚空。 修罗金刚突然一个侧身,下一刻,头顶虚空中斩出一道刀光,与他擦身而过。 修罗金刚浓眉一挑,预感到左侧的危机,他没有再避让,拳头绽放灿灿金光,猛的轰出。 恰好与那道从左侧袭来的刀光碰撞。 闷雷似的爆炸声里,修罗金刚翻滚着倒飞出去,他惊愕的低头,看着血肉模糊的右拳。 霍然间,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洞窟,幽暗的石窟里,走出来一道身影。 他最引人瞩目的是一头白发,毯子一样的白发劈在身后,拖曳在地。 双眉垂挂在脸颊两侧,胡须垂到胸口。 他赤着身体,没有任何遮挡的布料,常年不见阳光让他的身体像是姣姣白玉,肌肉虬结,魁梧高大。 他的外表如同五旬老人,脸上有一些皱纹,又不显得垂垂老矣。 面部五官宛如雕刻,想来年轻时,是极为英武的男子。 身后的一众武林盟武者,同样是茫然惊喜,外加忧虑。 “这就是我们武林盟的老祖宗?” “对,就是老祖宗,和画像上有几分相似。” 短暂的迷茫后,渐渐认出了这位自封数百年的老人,与挂在祖师堂里的画像颇为吻合。 “老祖宗怎么这个时候破关了?他,他状态不是很糟糕吗。” “不会是见许银锣有难,强行破关吧?” 众人脸色也跟着大变,如果是这样,老祖宗强行破关的代价可想而知。 此战之后,武林盟的擎天之柱就塌了,这是武林盟无法承受的损失。 “这,这”有人颤抖着说不出话。 九色莲藕的事,只有盟主曹青阳一人知晓,他刚要解释,便听许七安大笑道: “老前辈,你可算出来了,你要再不破关,我扭头就走了。” “多谢许银锣的九色莲藕助我破关。老夫已晋升二品,否极泰来!” 新的一年,牛气冲天。嗯,也别忘了投月票。 2020年过去了,让我们告别“丰富多彩”的去年,迎接更好的未来。🐛到这里,武僧的暴脾气终于发泄完了。“桑泊案是本官一手查办,我发现其中有很多秘密,永镇山河庙建在一座大阵之上,阵中封印着邪物。永镇山河庙炸毁,邪物脱困后,本官亲自下水勘察,发现残留的阵法石柱上,刻有佛。 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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